廖承东小心翼翼开着车,领着队伍慢慢往东南走。行至郊外炮楼时,遇到检查,何凤建亲自出面说明,人和车自然得以顺利放行。何凤建随后跟何母、妹妹打个招呼就领着手下回去了。
行进了几十里,就进了山路。天气也变了,日头被云层遮住,不宽阔的山路越来越难行。更让廖承东揪心的是,接应他的人一直还没出现。这条路他从没走过,幸好只这一条公路可走,廖承东只得缓缓行进。
慢慢行走了一段,拐弯到了一个山洼处,就见大团大团的浓雾翻滚着,根本看不见路。廖承东盯紧着前方路面,小心而行。这时,他意外看到洼地里有一群人影影影绰绰晃动着,袅袅还能听到有人歌唱声。廖承东心紧了一下,他怕遇到土匪,他不敢冒进,只得将车停了下来,后面的大车和马车也都停了下来。廖承东跳下车,径自向那班人走去。
走近他们时,他看到了陈克,就见陈克从人群中向他奔跑过来,一见面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廖承东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克说:“我都等你好久了。”廖承东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到的,昨夜没睡吗?”陈克笑着说:“你还够体贴人的,这话暖人心。实话对你说,我昨夜还真没睡。”陈克告诉廖承东,他身后的那些人是廖宏波和冯连长的人。他们也缺冬衣,急需棉絮和棉布。他是遵照郭队长指示,先行过来安排此事的。“这下好了,战士们有冬衣了,谢谢你啊。”廖承东瞪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学起了这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陈克笑着说:“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他接着告诉他,他之所以来到这里,目的是做他们的工作,让这支队伍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共同打鬼子。陈克领着廖承东走至洼地一颗小树下,指着前面的山峦,说:“虽然这里也能打游击,但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是,让这支队伍驻扎在平沙洲南面的山里。你知道的,那里不光有俞春红,更有我们的厂子。”廖承东问:“他们同意吗?”陈克说:“这事可不能强迫,来当兵的都是穷人的孩子,不曾读过书。不过,一张白纸上可以画更美的画,最主要的是得让他们知道,我们这支队伍是为谁而战,慢慢来吧。目前,他们同意慢慢向平沙洲方向靠近,但这也意味着危险无处不在。目前最大的困难是给养问题,我们也曾解决了一些,不过杯水车薪。这不你就来了,所以,还请你留下一部分货物给他们吧。”廖承东听着,忽然就想起了俞邦财手里的那批黄金,不知落入谁之手,看来他得过问一下了,忙答应道:“我听你的,让他们下货吧。”
这时,那些人都围了上来,陈克说:“上车卸货吧。”那些人立即上了大车卸货。
何琴音也过来了,见到陈克一时高兴,不停地问这问那。陈克说:“我理解你急切的心情,你也别问了,回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着,就去指挥那些人卸下了一部分货物。完了,陈克又来到廖承东身边,他还对何琴音做了个鬼脸,说:“借用一下如何?”何琴音一阵脸红,就走开了。
陈克笑着对廖承东说:“看来长得漂亮好处多多啊,俞春红喜欢你,何琴音也爱你,还有跟你一起来的上海姑娘,也爱你,你的角色不好当啊。”廖承东说:“别贫嘴了,快说正经事吧。”陈克问:“琴音没看出来你不是廖辉吗?”廖承东摇头。陈克又问:“你是怎么打算的?要是你跟何琴音真结婚了,你的沈海云可怎么办?”
“你找到她了?”廖承东语气急切地问。
陈克说:“都怪我粗心,其实,她一直都在冯连长那里。我原来不知道,沈海云是个勇敢的女孩啊,是她的果敢让冯连长及时果断地脱离了伪军。可是,沈海云那一战之后就离开了,我想,她定是回鑫流古城找你去了。”
“这么说你们还没见面?”廖承东问。
陈克摇头,“我们也在找她,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们会见面的。”
廖承东说:“我想过了,我准备把何琴音母女送到徽州安顿好后,就把全部实情跟何琴音明讲了。”
陈克说:“这是你的私事,不过是不可久瞒,不然就伤害了何琴音,你自己好好掂量着办。”
“我的意思还是让她回部队,我要回去的。”廖承东说。
陈克微微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我又不是她的首长,我定不了。不过,我会把你们目前的现状报告上去的,让组织来处理吧。”
“郭队长人呢?”廖承东问。
“他说去徽州见你。”
这时,几个人端来茶水饭菜请廖承东一行人吃中饭。
陈克说:“他们够细心的,估计你们到这就该吃中饭了,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不是大鱼大肉,凑合着吃点吧。”
廖承东回头一看,就见不远处早烧起了一堆柴火,架着锅,那几个人手中的碗也是热气腾腾的,一时感动,说:“在这大山里,他们肯定困难,我们再赶一会就到了,让他们吃吧。”
陈克说:“你放心,他们现在住在村庄里,刚来时,老百姓怕他们,跑到山里躲起来,现在好了,跟老百姓关系处得好着呢,回去有吃的,你们吃吧。”
廖承东神秘地说:“是你安排人做的工作吧。”
陈克在他胸前轻轻给了一拳,说:“就你聪明,什么都知道。其实说起来还是郭队长厉害,有远见,没有他我的工作那是无处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