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瑾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青箩院,采蓝小声把贺寿堂的事情讲给周秉正家的听。
周秉正家的就劝她,“三太夫人最是不喜行商之人,您以后要仰仗周家过日子的,千万别因为这点事情惹得三太夫人不高兴。”
当初舅老爷和舅太太没把六小姐带回余姚去,不就是因为周家的世人眼中的耕读世家吗。
六小姐还小,将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靠三太夫人的,比如说这婚嫁之事,就凭周家的名头,六小姐就能好好择个如意郎君。
将来,新太太进了门,要是和六小姐相处的不好,那更是要靠三太夫人撑腰了。
因此,三太夫人是不能得罪的。
周秉正家的言下之意,周文瑾都懂得,她也知道将来有许多的事情还要靠祖母支持,可也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要委屈自己去按着祖母的意思过日子啊。
在家的时候为了闺誉名声处处小心,谨言慎行,用别人眼中的大家闺秀的标准来约束自己,生怕落了人口舌招人非议。
等到嫁了人以后,在夫家更是要打十二分的精神来,事事小意,哪怕是不高兴受了委屈也得装作大度贤良的样子,否则就更是要遭人耻笑。
前世,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就算是她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最后也没落着个好啊。
“嫌行商丢人,那就都别吃饭了。如果没有娘亲的那一笔陪嫁,她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还能有现在这么舒服自在的日子?穿着绫罗绸缎,吃着海味山珍的时候怎么不嫌银子臭呢?”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周文瑾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火来。
“哎哟!我的好小姐,千万不可这么说,这话要传出去可不得了。”周秉正家的恨不得上前捂住周文瑾的嘴,可关系再好,她也只是个下人,她还是忍住了想要上前的动作,连忙开口说话提醒道。
周文瑾倒是一点儿也不怕。
她不以为意道:“传出去好,正好趁机查查这院子里还有谁是吃里扒外、阳奉阴违的,直接把牙婆子喊来领走。”
周秉正家看着她坚毅的眉眼之色,暗暗叹了口气。
这有娘和没娘的孩子它就是不一样,从前七太太在世的时候,六小姐一派天真浪漫的样子,哪里会管这些糟心的事。现在七太太走了,七老爷不经事,六小姐就得处处为自己做打算了,也难为她小小年纪的。
周秉正家的还是温声道:“老奴看,这件事情急不得,横竖还有四老爷和纪管事在前头撑着,您不妨再等几年,找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把事情过了明路,这样以后也就没有人再因为这件事情说闲话了。”
周文瑾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采蓝轻手轻脚的进来禀道:“程妈妈来了。”
周文瑾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还真是拿着根鸡毛就当令箭使了,祖母不过就是说了那么一句,她还真敢到她院子里来耍威风。
“把她领到堂屋侯着。”周文瑾不悦的道。
知道周文瑾今儿心情不好,采蓝头都不敢抬,应了一声,就出去把人领了进来。
周文瑾在宴息室静坐了片刻,等到她心情略略缓和了些,才带着周秉正家的慢慢走出去。
往常,周文瑾都会念在程妈妈是祖母身边的得力之人,待她非常客气。
到了青箩院来,不仅有个位置坐着,还有好茶招待。
可今天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自然说出来的话听着也就有些干巴巴的,“程妈妈,你有什么事吗?”
既没有请程妈妈坐,也不吩咐小丫鬟上茶。
程妈妈微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脸上笑容不减,“六小姐,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奉三太夫人之命过来走一趟。”说着,她朝站在旁边的周秉正家的睃了一眼。
周文瑾就当是没看见似的,又问她:“祖母可是有什么事要交待我?”
程妈妈笑笑,道:“方才三太夫人的话您也听见了,老奴过来,是想帮着您掌掌眼,看看有没有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的,服侍的不好的,也好管教管教。”
“哦?”周文瑾慢慢整了整衣摆,稚嫩的童声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请问程妈妈准备怎么管教我们青箩院的人呢?”
程妈妈心里一凛。
六小姐变了,从前总是轻声细语的说话,性子又软和,今儿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话行事都胆大了许多。
能在三太夫人身边待了几十年而信宠不衰,程妈妈自然是有着她的过人之处的。
她说话的态度越发显得恭敬了,“回六小姐,自然是哪里不好就多加管束哪里,哪个人不得用就打发哪个人出去了。这些事家里都有章程的。”
周文瑾笑笑,也和和气气的道:“我屋里总共也就这么几个人,你看哪个不懂规矩该打发出去了呢?”
程妈妈肃然道:“这也得查明了情况才知道。总不能平白无敌冤枉了好人。”
“有程妈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周文瑾朝周秉正家的点点头,眼神示意她给程妈妈端个小杌子。
周秉正家的会意,亲手搬了张小杌子放到程妈妈脚边,热情的招呼道:“老姐姐快坐着说话吧,瞧我这脑子,一下都转不过了,你别见怪。”
程妈妈也朝她笑道:“你我都是周家的老人了,不用这么见外。”
周文瑾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程妈妈道:“程英他媳妇儿最近还好吧?”
程妈妈神色一僵。
程英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