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匈奴营地后。
卫兹道:“伯喈,我仲道贤侄身陷囹圉,不怕自己有危险,却只怕侄女会担心,当真是至情至性,可为良配!”
蔡邕只点点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移话题道:“方才子许说有一计能救仲道贤侄,不知是什么计策?”
卫兹道:“方才我听那单于说起那吕家游侠儿,口称贤侄,语气颇为重视,我料他们必定关系匪浅,甚至,那游侠儿根本就是匈奴人的探子!如此,我将那游侠儿抓了,来换仲道侄儿,岂不妙哉!”
蔡邕闻言大惊,为吕林辩解道:“那少年分明是我汉家儿,怎么会是匈奴探子!”
卫兹愤慨道:“古往今来,汉家败类投靠外族的又岂在少数,如此便更是可恶!”
蔡邕又道:“我观其人心怀侠义,才智不凡,如此人才,怎会投靠落魄流浪的匈奴人!”
卫兹道:“便是我冤枉了他,他受那单于重视却作不得假!如此一来,就是将他换给匈奴人,匈奴人也不会为难他,又可救下仲道,他既然心怀侠义,想来不会拒绝,如此,何乐而不为!”
蔡邕默然不语!
......
拂晓时分,吕林醒了过来,夜间没什么可娱乐消遣,加上白天与刘豹相斗疲乏,便早早睡去,故而天未亮便醒了过来。
忽然听见了车马声,心道:莫不是蔡邕回来了?想必是无功而返吧!
......
蔡府将至。
卫兹道:“伯喈,届时我令人绑下那游侠儿,于府上有唐突处,还望见谅!”
蔡邕不语,忧心忡忡:吕小友智勇双全,人才难得,只是年岁尚幼,心性未定,倘若落入匈奴人手中,被迫从贼,岂非误他终生!我怎能见明珠暗投而不闻不问!只是,我当如何施为?
心下盘算间,老仆已开了府门。
卫兹正欲令人前去抓捕吕林,蔡邕忙道:“子许且慢!吕小友乃是义士,我可以一言请他相助,何必劳师动众!”
一听蔡邕开口,卫兹也不好拒绝,一则毕竟是他府上不可唐突,二则还想与他联姻不可得罪,便答应下来,只命人在门口把守。
蔡邕真是想去游说吗?不,他打定主意要偷偷放吕林从后门离开!
然后,却听得卫兹命令几个护卫到后门把守!
蔡邕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有一人急奔而来,手持一竹简呈与卫兹道:“家主,郡守有急令至!”
卫兹忙接过竹简一看,面色郑重起来,与蔡邕低声道:“伯喈,郡守有言,大将军府有令至,要缉拿十常侍家属,此事关乎社稷,兹不敢怠慢。便劳你劝说那游侠儿,倘若那游侠儿不依,你便叫人......罢了,你只须稳住他,待我回来,再拿下他!”
蔡邕忙道:“子许自去!”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更是欢喜:十常侍误国不浅,大将军终于要为国除奸,此国之大幸。吕小友气运非凡,竟与国同泰,如此甚好!
于是径直入府,但没有直接去找吕林,而是与蔡琰交待一番,然后才去找吕林。
......
敲门声起,吕林问:“是哪位?”
“吕小友,是老夫!”
听得是蔡邕声音,吕林忙去开门,然后明知故问道:“先生回来了,可曾救得卫公子?”
蔡邕摇头道:“未曾救得,不过匈奴人要押他到河东再换赎金,料来有惊无险!只是仲道无虞,吕小友却危险了!”
吕林微微一惊,从容道:“却不知有什么危险?”
蔡邕道:“那单于言语中对你十分重视,还托我跟你说会听从你的建议。而卫公子的叔父卫子许便由此说你是匈奴奸细,即便不是,也颇有份量,要抓你去换卫公子!我劝他不必动武,由我来劝说你!”
吕林心中错愕:妈蛋是装-逼装过头给于扶罗留下了心理阴影才真的看重我还是那家伙想耍花招害我?不管如何,真要再落入他们手中,虽然不一定有生命危险,但肯定误我大事。绝对别想我去换卫仲道,给钱也不行,多少都不行。蔡邕倒是个实诚人,把底细都透露给我,咦,他要真想劝我去救人,就不该告诉我卫兹要抓我......
心思急转,道:“先生以实相告,想来心中对小子自有定论。非是小子不愿救卫公子,只是无能为力,且有大事要做。听先生语气,莫不是要助小子脱困?”
蔡邕微笑道:“小友果然心思敏捷!卫公子既然无虞,此劫便是一场磨砺。匈奴人看重小友,倘若小友置身其中,老夫怕你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故而与你说明。此时,卫子许接到郡守令,有大事......唔,此事乃天下幸事,告诉你亦无不可,乃是大将军府下了命令,要缉拿十常侍家属......他只留十余家丁把住前后门,小友可乔装一番,我让小女送小友出门,乘车出城去,可好?”
吕林一愣:何进开始搞十常侍了?嗯,不对,这命令应该是袁绍那厮假传军令,目的是点上导火线,逼何进动手!不论如何,得赶紧到洛阳才是!
打定主意,便拱手道:“多谢先生!不过,也不必蔡姑娘送我!既然他们只把住前后门,我便从西墙而出,先生以琴声为我掩护,再令仆从放置马车即可。待那卫公来时,先生让人制造骚动,急言我翻东墙而去。只是如此一来,却要借先生马车了!”
蔡邕心下惊讶吕林的急智和缜密,点头道:“如此甚好!区区一马车,老夫何惜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