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如水的端方,一丝不苟的庄重,散落一地的凌乱,握紧桌沿的颤抖,凶悍密
集的挺刺,婉转纽结的承受,压抑痉挛的喘息,激烈喷薄的闷哼……可能么?一
瘦高一娇小的两个影子重合又分开,面目却模糊离奇,暧昧不明。
「嘻嘻,您这都好几个月了,就别想无理由退货了哈,我们这都开闸放水了,
您再一破釜沉舟,都得死在沙滩上」。
可依无视我分神,撒着欢儿的满嘴跑火车,我懒得跟她分辩,「离婚」。两个
字却在心里沉淀着,纷乱的臆想好似随风散了,一个深灰色的背影清晰起来。
「说这么热闹,你对陈主任了解多少,就敢在你们的黑市上讨价还价?」。
「敢拿自己的终身作本钱,功课自然要做足,不说别的,就连他大学时候的
fēng_liú韵事我都门儿清」。说起终身大事,秦爷总算有点儿性别特征了。
「是么,说来听听」。作为校友,这样的八卦自然引燃了我的好奇。
「他呀,是大计算机系97级的高材生,后来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不过,
让他出名的是一场轰动校园的师生恋,大四那年的新年之夜,他抱着一把吉他,
坐在学校家属楼下的雪地里跟他的数学老师表白,可惜的是,那数学老师已经结
婚了,他没能成功,惹得满城风雨。唉!谁能想到呢,咱们温文尔雅的陈主任,
当年竟然痴情至此,勇气更是可嘉,这样的男人,就像一坛老酒,喝着呛,醉得
深啊……」。
可依由衷的赞叹着,在一片豁然开朗的天空里,我的思绪早已飞得远了。不
知道被她从哪里听来的韵事,在我的记忆里却是一段近乎完美的传奇。
往往这样的感情纠葛,只会在众口铄金的演绎中变得不堪甚至丑陋,但是,
这次是个例外,缘由无它,只因故事的女主角至今还优雅从容的走在母校胡杨林
立的四季里。
她叫林忧染,也是我的数学老师,也许没人能把她诗情画意的名字与数学联
系起来,可是,见过她的人,听过她讲课的人都会相信一个事实,那极限诠释正
弦波形的身材曲线,那精准契合黄金分割的淡淡微笑,那只有伟大的微积分才能
完美求解的圆润嗓音,若不去教数学,简直没天理。
林老师和他的爱人,女儿一直平静的生活在校园里。也许,她并不在意有关
她的浪漫过往在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中被咀嚼品咂,但是,那故事中的细节砥砺光
阴,并没有变味儿走样儿,而且被知道她的每个学生笃信,不约而同的精心呵护
着口口相传,一定与她的存在息息相关。
在那个深情融雪的晚上,她缓缓的走出人群,走进万家灯火的注视中,歌声
停了,没人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世界一片安静。
她微仰着头,注视着高大的男孩,把他拉至身前,双臂毫不犹豫的搂住了他
的脖子。世俗的窗口与她颤动的睫毛一起闭合了,她用迷一样的微笑迎接年轻的
双唇吻落,被搂在男孩怀中的身子纤柔婀娜,像雪花一样轻,像羽毛一样美。
人群散去,她目送着男孩鞠躬后昂首阔步的离开。校园里开始流传她的传奇,
却渐渐遗失了故事里的另一个名字,原来他叫陈志南。
听我补上fēng_liú韵事的细节,秦爷的眼圈儿微微的红了,柔软明澈的目光,似
乎找到了一个沉稳坚定的精品男人从容不迫的源流。
哪知道她沉默片刻,悠悠的来了句:
「姐,我怎么觉得,被一个十几年前的妖精给绿了?」。
华灯初上,车子汇入都市缓缓流动的血脉,秦爷还是那个秦爷,坐在副驾驶
上指挥若定,喋喋不休,而许博被她挤到后座上摆弄着手机,完全废止了插嘴的
计划。
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一个俗气却很容易引人遐思的名字——爱都。我隐约知道,
那几乎是个包办各种一条龙服务的娱乐帝国,当许博听说此行目的地的时候,一
句话也没说,我自然明白,怕是露一个字都有惹祸上身的危险。
走进大厅,不出意外,铺面而来的是亮瞎双眼的金碧辉煌,不说别的,单单
礼仪小姐胸前动态的沟壑和糯糯的一声「贵宾你们好」。就足以让你嗅到软红十
丈肆意弥散的人间yù_wàng,空气中无处不招摇着纸醉金迷的晶亮诱惑。
无暇流连,径直进了电梯,秦爷要带我们见的据说是一尊大神,而大神自然
在高处——21楼。
走出电梯间,宽敞的走道像迷宫一样延申,灯光幽暗,墨绿色的地毯低调而
柔软,墙壁上每隔几步就装饰一副油画,无一不是姿态各异的裸露女子,也不知
道异邦的神话里怎么有那么多爱洗澡的女神。
走廊尽头一个房间的门开了,一个高壮的剪影几乎填满了门框。
「这是医科大的罗教授,也是这里的健康顾问,老罗,这就是我跟你说
的婧姐和姐夫啦」。一边被让进房间,可依随意的作着介绍。
「罗翰,翰林的翰。祁小姐真是美人,许先生好福气」。
这个罗翰声音像老译制片里的福尔摩斯一样透着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