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春秋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往杨春妮的房里跑,也因为春秋帮春妮解决了米珠的问题,每次春秋过来的时候杨春妮都会很高兴,屋子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会紧着春秋,就连一旁过来蹭吃蹭喝的春花每次见到都会吃味的回一句“大姐偏心”。
顾氏对春秋带回来的礼物好奇,但到底是袁氏给自家闺女的填妆,况且进了闺女的手,顾氏就算是再喜欢,她也不好意思张口从闺女手中将东西要出来,要知道,当初金家过来下聘的时候,除了一些儿明显是留给春妮用的布料和配饰挂件,包括那礼金钱在内的剩余东西都被顾氏自己收了起来,留着将来给自家儿子用。
古代对于嫁娶很是重视,男方的聘礼给的越多,就是对女方重视的体现。
当然,女方的嫁妆也是同理,嫁妆越多,越代表女方在娘家的地位,同时嫁妆的多少也能决定婆家对其的态度,嫁妆越多,女方在婆家的底气也就越足。
虽然男方下的聘礼大部分都会跟着女方的嫁妆在送还回去,不过这次金家送过来的聘礼中好东西不少,顾氏从这些聘礼中能看出对方对自家姑娘的看中。
古话虽然这么说,可顾氏觉得他们家人口压力也大啊,再加上军哥儿将来的仕途,婚事,还有小石头未来的前途,顾氏不得不多方考虑,为了军哥儿和石头,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好东西,她只能对不起闺女。
当初杨春妮知道她娘要将金家送来的聘礼大部分都扣下时,也没有反对,毕竟她娘考虑的对,他们家的情况,在这两年里虽然改善了很多,可说到底,还是底蕴不足,尤其是军哥儿每年读书的花费更是占了他们家收入的十之六七,而且小石头如今也开始去村里启蒙,不出两年必会去镇上读书,到时候又是一笔花销,为了供两兄弟读书,他们家过的也很辛苦。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杨春妮能想到的也不仅仅会这么少。
最主要的是,杨春妮看的清楚,军儿哥虽然不如明哥儿聪慧,可到底军哥儿也是位有傲骨的人,尤其是他也是一位早早过了乡试的秀才郎,两年前虽然折戟院试,没能成为举人老爷,可在过两年又是院试,前些日子她自己从军哥儿捎回来的口信中,春妮得知对方对于这次院试准备的很是充分,言谈之间尽是自信满满,想来这次的院试军哥儿必是十拿九稳,这样一来的话,倘若军哥儿这次真的通过院试,一举成为举人的老爷的话,那么她在婆家的生活也会水涨船高,底气更足。
任何时候,女子出嫁后在婆家的处境都和娘家的家世有一定的关系,杨春妮也是看出来了杨春军的将来潜质,退一步讲,若杨春军是那种服不起来的阿斗,难么她也不会同意顾氏这么做。
对于杨春妮来说,银钱那些东西都是死物,女人,还是要依附男人生活。
不要说杨春妮不顾血缘关系,在关系到影响自己这一生大事的时候,每个人率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这和家教仪态无关,纯粹是一种原始反应。
就拿杨春妮来说,虽然金城是她的良人,将来她的一身荣辱都会和金城息息相关。
可当她嫁进金家,在婆家受到委屈的时候,能为她出头,替她讨回公道的不是被“孝”字压身的金城,而是她的两个兄弟,杨春妮想的明白,所以也活的透彻。
包括这次春妮送来的礼物,春妮将里边一些儿家人用的上的物品全都交给了顾氏,面对顾氏那羞愧难当的表情,她更是大度的不介意。
“…妮儿,是娘没用,对不住你,这些东西本来都是你二婶给你的填妆,如今都被你留了下来…”顾氏尴尬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里拿着之前春妮递过来的物品,眼神飘忽不定,说话的时候更是不敢看着对方。
今天她过来的时候,本来是想打听一下春秋那丫头送来的东西是啥,结果没成想的是春妮居然将这些好东西都给了她,这让顾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便是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杨春妮也注意到了顾氏的表情,心里好笑之余也有些惆怅,不过这些东西好是好,对于来说却是没什么大用,春妮留下一些儿准备过门后孝敬公婆,剩下的都被春妮留给了顾氏。
“娘”杨春妮开口,直接打断了顾氏的话,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伸手拉住顾氏的手,杨春妮表情温和,语气诚恳的说道,“娘,这两年咱们家里的情况我都知道,军儿哥正处于眼下这个当口,正是用钱的时候,咱们家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可也不能拖军哥儿的后腿,况且过两年石头也该去镇上读书,家里用钱就会更紧张,我一个马上就要嫁人的姑娘,嫁过去也用不上银钱,况且,娘给我的嫁妆不少,金家的人也不能挑啥毛病,我嫁人之后,家里只剩下花儿一人,花儿年纪还小,到时候家里的活计还都忘娘一个人操持,平日里我也不能回来帮家里干活,这些银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思,娘,你就收着吧,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军哥儿学习更安心些儿就行…”
杨春妮说的言辞凿凿,语气满是恳切,听的人为之动容。
顾氏听了自家闺女的肺腑之言,感动的无以复加,眼中饱含着对春妮的心疼与怜惜,“妮儿”顾氏嗓音微颤,眼中的眼泪随时都要落下,“娘代军哥儿和和石头谢谢你了”杨春妮表现的越是大度恳切,顾氏就越觉得自己丢人,尤其是为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