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血地回来自己清理伤口推开我与千帆。绝望地合上双眸对叶韶说出那句“来不及了……”。收下请帖时微笑对我道,林捕快大婚,苏柽必定是要上门拜喜。大雪里倒在血泊中体温一点一点消逝。伸出手想要抚上我的脸却又停在半空,声音沙哑的对我说:“好好待她。”。执箫而曲在北风呼啸的竹屋门前……
不知她拎起清酒撒在伤口时是如何的痛,是受过多大苦的人才会那样处理伤口……
终是跪倒在墓前,抽出腰间佩剑,手却被叶韶拉住。
他说,你已负了一人,便不能再负另一人。
才恍然,这一世,我竟负了两人。
曾经我说,我已失去那人,便不能再负另一人,到头来,我才明白我从未失去,却是对不起了两个人。
曾经她说,来不及了。现在想来当初尚可,现在才是真正失去她来不及弥补。
桃花落地,雨露漫天。
画言。曾经想极了如此唤她,却从未曾唤出口,如今她又是否听得到。
☆、铃兰番外
言儿常常喜欢问我关于良辰县曾经天下第一女神捕的事迹, 他说奶奶告诉他, 我们良辰县以前有一个女捕头,武艺高强,又精于查案, 他以后也要像她一样练好武艺, 熟读圣书,保家卫国, 报效朝廷。
我低头看着他与他爹七分相像的面容, 坚定而真挚的神情,心中欣慰, 忍不住伸手轻揉了揉他脑袋,夸赞道,“言儿真乖。”
思儿听到了,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 用脸亲昵地蹭蹭我的衣角,撒娇道, “娘亲,思儿不乖吗?”
我不禁摇头失笑,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乖啊,思儿最会卖乖了……”
“再会卖乖也不行, 林展思,你今天再背不出昨天我教你的那首诗词,哥哥就要罚你了, 到时候谁说情也不管用……”言儿拉开思儿抱着我的小手,不分由说的将妹妹拖走。
我望着两人小小的身影,心下慨然,是成亲后的第三年,这两个小人儿的到来,让原本平静的生活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
言儿和思儿出生在隆冬时节,还下着鹅毛冒着风雪将稳婆接来家中,原先还未临产时肚子就已经大得不行,姐姐说这么大的肚子定然是个双胎。生时更是难生,从傍晚时分辗转反复痛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晨时,我已经痛得脑袋昏沉,意识模糊,才忽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哭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在一旁帮忙的娘亲和阿姐,抑不住心下惊喜欢呼出声,继而将将听到稳婆报喜,“是双胎是双胎,大的是小子,小的是千金,恭喜恭喜……”
等在门外的林大哥慌忙进屋,几步走到床旁,握住我的手,将额头紧贴住我的额头,深吐了口气,如释重负,“辛苦了,铃兰。”
阿姐将孩子抱至我们跟前,林大哥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喊,“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许久未见过他有这般开心的时候了,他想说什么,又激动地语无伦次,他想去抱,又紧张到手足无措。
我定定地望着他脸上久违的笑意,一时间失了神,连孩子都忘了去看。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阿姐看着我俩,道。
他低头与我对视,我笑望着他,作聆听状。
他回头望着门外弥漫人间纷飞飘扬的白雪,不自觉地稍稍敛了嘴角弧度,眼神落向远处,渐渐没了焦点,失了失神,轻声道,“林展言,林展思。”
阿姐把妹妹抱在怀里轻晃,嘴里念叨着,“思儿,以后姑姑就叫你思儿了好吗……”
娘亲抱着言儿站在阿姐身后,同样望向屋外越下越大的雪连连慨叹,“瑞雪兆丰年,是吉兆啊!吉兆啊!”
每逢大雪,娘亲总是喜欢说这句话。
我进门的那一年,娘亲说是那时的那场瑞雪,为她带来了一个最好的儿媳。
而如今,又一场大雪,为她带来了她心心念念的孙儿。
在我的记忆里,最美的那场雪,是我走夜路遇到两个酒鬼,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看路,一头撞进他怀里的那一晚。
自此,从前那么害怕走夜路的人,因他的鼓励,便坚信,春日有春风扑面,炎夏有蝉鸣相随,爽秋有繁星满天,深冬自有白雪皑皑,万物皆有灵,即使他不在身边,万物都会陪着我走夜路。
那他呢,他心里最特别的那场雪,是什么。
林展言,林展思,很好听的名字。
大概是他的心绪吧。
言儿沉稳从容,乖巧懂事,正正是随了他爹。
思儿虽是女孩子,却活泼好动,古灵精怪,被一家子和衙门里的叔叔们宠的没了章法,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是随了谁。
有一日,言儿兴冲冲去寻他爹,要他听他默背古诗,我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言儿稚气未脱的声线学着学堂里夫子的语调的背诵诗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