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中烈日炎炎,却似乎隐隐有风雨欲来的趋势,翰元琛站在乾安殿中,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虽然他在长生羡手中逃过一劫,活了一命,但这些日子以来却很奇怪。
长生羡已经七日没来宫中骚扰他了,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时间,往里日,长生羡几乎每天都要到皇宫之中,不是来蹭吃蹭喝就是来打压欺负他的,但这些天她都没有来,自从上次他得知长生羡乃是女子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翰元琛自然不会以为是他说的那么秘密导致的,那只不过是个传说,就算是真的他也没见长生羡到皇宫中央广场里来挖‘火魔’,大概也只是当一个秘密听着,他当时也只是需要一个不杀他的理由而已,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长生羡的气也应该消了,那为什么还不来宫中呢?
小皇帝百思不得其解,倒不是他被虐待成习惯了,他只是觉得长生羡不虐待他的时候一定是在做更要命的事情,但他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上次闯入皇宫之中的皇室宗亲全被收压斩首,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做什么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着长生羡到底什么时候再来,他心里实在没底。
第80章 反派三:权倾朝野一枝花(二十八)
第八日, 在皇宫里左等右等坐立不安的小皇帝终于等到了某位奸臣。
长生羡含着笑意, 就像是前几天并没有想过要杀他, 来了宫中还很有礼貌的和他拱手行礼道:“陛下万安。”
翰元琛被他这么规矩的动作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屁股上像生了针, 还没等长生羡行完礼,便急着道:“免、免礼。”
他实在是被长生羡吓怕了。
“陛下看上去气色不错, 想来近日里过得很好吧?”
长生羡站起身来, 声音显得有些轻飘飘的,脸上挂着笑意,很是善意的和他拉家常,翰元琛咽了口口水, 也连忙挤出笑意来回答他:“托丞相的福。”
“对了。”长生羡眼眸一转, 又道:“是不是快到陛下的万寿节?陛下今年二十有四, 得大办一场才是,这样, 臣到时候广邀诸位朝臣,给陛下大办一场吧。”
“这个······”翰元琛试探道:“二十四非是整岁, 如今国库也不见得充裕, 要不还是低调点?”
“陛下。”
翰元琛再次挤出一丝笑意来看着他。
然而长生羡却没再提起万寿节之事, 她突然道:“你见过血色的烟花吗?”
长生羡仍是笑着,翰元琛却有点笑不出来, ‘血色的烟花’这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的, 长生羡突然说起这个, 他有点怕。
“臣幼年在边塞长大,那些将士们洒在空中的热血,就很像炸开的烟花,鲜血淋漓,但又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因为那是生命被终结时候的开出的花。”
她抚了抚左手拇指,她今日带了一枚极为奇特的血色扳指,乃是极品鸡血玉所雕刻,戴在她右手拇指上,有些大,但很显眼,因为她一身白衣,肌肤雪色,唯有这枚扳指极为鲜艳,比之她今日唇色还要灿烂,因此翰元琛一眼便注意到。
他唇角动了动,想起那日和韩连歌所说的话,长生羡的幼时,他自是清楚的,无怪她恨皇室,恨皇帝,因为她一生的悲剧都是从皇室开始,而她原本可以活得很快乐。
沉默半响,翰元琛讪讪道:“你······你也别太想过去的事情了,人活着总是要看向前方的,总沉浸在旧的东西里面也不会快乐,毕竟你还有漫长的人生要过的,比如······你想想韩连歌?”
韩连歌以前和她相约白头,总归还是会有点触动的吧?
而长生羡果真笑了笑,很是愉悦的样子,她道:“陛下,你知道我和韩连歌究竟是什么关系吗?你就这么笃定我喜欢他?”
“朕是不知道你喜不喜他,但他肯定喜欢你啊。”
看着长生羡今日似乎正常了许多,翰元琛微微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开始跟她聊。
“你看,他一个将门世家的人,愿意为你杀朕,还不是喜欢你吗?”
想着之前他还以为韩连歌和长生羡好男风,现在想来真是非常的令人感叹,天都城里那么多少女思春,思的都是她们的‘羡公子’,翰元琛有些坏心思的想,若是那些少女们知道她们的羡公子竟然是个女的,会不会集体崩溃。
“那陛下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长生羡今天大概心情很好,不仅跟他聊了起来,还坐到他身边,似乎真的准备问他的意见。
翰元琛偷偷瞥了一眼她坐过来的身体,也不敢说她不该坐到他的檀木椅子上,因为那是皇帝的座位,他只是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真的不习惯长生羡跟他靠这么近。
以前以为她是个男子,他就觉得很生气,现在知道了她是个女人,他同样浑身犯别扭。
别人家的逆臣贼子都是好好的谋权篡位,为什么轮到他就要碰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