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眼看向坐在眼前的女子,青丝披散,身形瘦削,肌肤娇嫩如花。呵,还没嫁过来就学会恃宠而骄了。
苏娇怜想的是,如果陆重行真的答应她要替她造一座新房子的话,没有个一年半载可是弄不好的。虽然这样做风险太大,指不定什么时候原身就冒出来了,可苏娇怜左想右思,她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嫁人了啊!
“好,我给你。”男人拢袖而起,甩袖而去,似乎是对女人任性的要求生气了。
呵,女人,以为他会这么容易就满足她的要求吗?
一连三日,苏娇怜都再没有看到陆重行。
对于这样的结果,苏娇怜很满意。
但万万没想到,半月后的清晨,苏娇怜在小牙和农嬷嬷的惊呼声中看到了一座精致的小巧别院。这座院子伫立在英国公府隔壁,新砖瓦墙,绿树红楼,一眼望去犹如隔着云山雾罩般美。
“姑娘,咱们隔壁不是块平地吗?什么时候多了一座院子?”
苏娇怜想,可能是半月前吧……
站在阁楼上,苏娇怜远远瞧着这座别院,心口突然涌起一股褒姒、妲己被宠爱时那种祸国殃民的畅快感。
她真是个坏女人。
“姑娘,奴婢听说这别院是大爷花了大价钱请人没日没夜造出来的。”小牙站在苏娇怜身旁,一顿挤眉弄眼,“听里头的工人说,这房子造出来,是用来成婚的。”
苏娇怜原本就红的小脸瞬时就红的跟红苹果一样。不过造的这么快,不会住进去就塌了吧?不知道古代的房子里有没有甲醛……
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畅想婚后生活的苏娇怜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脸。
她堂堂一个黄花大闺女到底在想些什么事啊!
“姑娘!”农嬷嬷兴冲冲的奔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大爷派人送来了新的嫁衣,说保准会让姑娘满意的。”
苏娇怜想起自己胡诌的那件嫁衣,赶紧回屋让农嬷嬷将新嫁衣给她挂到了木施上。
大红喜色嫁衣布料极好,上头绣着双面绣纹,纯手工制作,绣娘连夜赶工,耗费三百六十个小时精心打造而成。线条流畅,做工精美,最关键的是它后摆极长,缀满一千零一颗五光十色,艳丽夺目的宝石,穿上去一定走不动路。
看着那即将被重量压垮,岌岌可危的木施,苏娇怜用力握紧了小拳头。
苏娇怜:……都怪她嘴贱。
“姑娘,大爷对您真是没话说。”农嬷嬷想起外头那些关于苏娇怜是个小妖精的传闻,再看一眼苏娇怜那张娇嫩如花的小脸,想着自家大爷对自家姑娘好,关你们事!哼,一群羡慕嫉妒恨的丑陋女人。
苏娇怜颤巍巍的摸上那套喜服,张了张嘴,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嬷嬷,我想去做个头发。”
农嬷嬷:这做头发是何物?
阳光普照的中庭内,苏娇怜跟礼书女并排而躺,身后是尽心尽责为她们洗发的小丫鬟。
“娇怜,你可知道如今皇城内外将你传成什么模样了?都说你是从书里头蹦出来的狐媚,将咱们两袖清风、不沾尘俗的皇城第一君子变成了豪华奢靡的昏庸之人。”
苏娇怜:我不是,我没有,那是你们没看透那人的本质。那座金光闪闪的别院明明就是陆重行按照他的喜好自己设计的!
唉,这届皇城人真是我带过的最糟糕一届了。
“娇怜,按我说,能让陆重行这样的男人对你至此,你的福气可比我大多了。”礼书女躺在古代摇摇椅上,那摇摇椅因为她的摆动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正在给她洗头发的小丫鬟一脸的胆战心惊。
相比于礼书女,苏娇怜那轻飘飘的身子躺在摇摇椅上,就跟落了片羽毛似得,一阵风便能吹走。
“哎,娇怜,你怎么都不说话……”礼书女一转头,就看到苏娇怜闭着眼眸,躺在那里睡着了。
秋天的日头尤其大,晒得人眼晕,礼书女让人替苏娇怜盖了一块毯子,又用帕子给她遮了脸,这才慢吞吞的撑着身子从摇摇椅上起来,吩咐那正在给苏娇怜洗头的小丫鬟道:“快些弄,娇怜身子弱,当心吹了风。”
“是。”小丫鬟应声,加快了速度。
苏娇怜一觉睡醒,浑身软绵绵的就跟没了骨头似得。
她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像是出现了幻觉。她不是应该躺在礼书女家的中庭的吗?眼前这金光闪闪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醒了。”身旁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苏娇怜扭头看去,身子一动,身下的那张摇摇椅也跟着她晃了晃,手软脚软的苏娇怜一个不稳又躺了回去。
槅扇处,月光倾泻,男人手持书卷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其身后散开一层氤氲月华,将其衬在中间,男人就像是被明月包覆在里头一样。
苏娇怜想起皇城内的传闻,说曾有人看到陆重行身穿广袖仙衣,腾云驾雾从月中飞下,如梦似幻,乃神袛临世。
有时候,花痴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不过这到底是哪里?
似乎看出了苏娇怜的疑惑,陆重行放下手里的书卷,开口道:“这是我为你造的新屋。用来迎娶你的地方。”
说完,男人迈步过来,身上的长袍在摆动时发出“哐哐”的硬质碰触声,在寂静暗夜之中清晰异常。
“你方才去了何处?”
苏娇怜用力攥紧身后的小摇摇椅,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