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手指微动。
暗云忽道:“华锦媗,你要是现在出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术士,再想想你平时总是一副柔弱无能的样子……哼,可是会曝露你藏而不露居心叵测的真面目了。”
华锦媗愣了一下,微微冷笑:“不错呀,吃一堑长一智,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了?”
暗云看着无数闻声而来的侍卫,笑得更欢,直接甩出一副手套强制戴上她的指掌。这副手套是钢铁打造,强制固定五指,所以华锦媗戴上去后,十根手指只能僵直展开,弯曲不得,无法捏诀。
“但是禁锢我的十指,你就觉得能控制住我吗?”
“只要我不看你的眼睛,自然可以!”
华锦媗蓦然寒了眼:“你这回知道的可真多!”
暗云冷道:“三番四次死里逃生,再不有备而来就真是笑话了!”
皇帐此刻是惊慌,尖叫,嘶喊,跟乱成一团。
侍卫终于闻声而来,刀锋直直冲到暗云四周:“你是谁?居然敢闯入皇帐,挟持贵人!”
暗云道:“我让你们把凤金猊、李圣香、赫连雪叫过来!”手指锁紧,华锦媗顿时被掐得面红脖子粗,惊得众人面面相觑只好派人去喊。但兵荒马乱中,凤金猊早就第一反应地朝这边冲来。他看着华锦媗双手被钢铁指套锢住,情知不妙,遂道:“你们森罗殿三番四次拿女人作威胁,还要脸吗?”
“兵不厌诈,你管我用什么方法!”暗云狂笑。他也实在聪明,虽然皇帐看似被他引得火光冲天,但实际只有六座营帐着火,死的都是芝麻小官,所有皇族跟二品大臣以上的人都相安无事,最多是引起大人物们的片刻惶恐,不会触动唐国根基,以免给他惹来太大麻烦。
也的确——唐君主他们此时就聚在一块命侍卫严格保护,无暇顾忌被挟持的谁谁谁,顶多就唐宜光和萧玉卿两人主动出列作代表,身先士卒的勘察皇帐情况,最终追到这边。
李圣香一瞬不瞬地望住暗云,思索道:“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四字入耳,如被钢针刺到的暗云微微一颤,桃花一般的瞳载满了愠怒与得意,“是呀。相国公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李圣香眼角顿时带着一份怨毒。
萧玉卿和唐宜光异口同声的喊“放开她”,喊后就面面相觑,唯有凤金猊镇静道:“暗云,你到底想怎么样?”
暗云陡地回眸,眼里暗影深蓝:“自然是想你们不好看!可是轮单打独斗,我自知不如你们,轮人数,你们已将森罗殿赶尽杀绝,我仍是斗不过。”
“所以你是想拿我做要挟,让他们挥刀自尽吧?”华锦媗忽道。
暗云不防她说得这样坦直,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接话。
华锦媗见他这副模样,追念:“是哦,兵不厌诈,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跟赤炎世子单打必败,跟相国公子群殴必输,所以你就趁他们不备抓了不懂武功的华家七小姐作威胁,让他们直接拿着刀互砍对方,然后你连动手都省了直接除掉两个曾将你打败的……”
“你给我闭嘴!”
“反正结果笑到最后的是你,就算过程再如何卑鄙龌蹉、不堪入目……”
“够了!华锦媗,你想死的更快吗?”
“你左右都是要杀我,那我干嘛不死前一吐为快、了无遗憾?”
“闭嘴!闭嘴!闭嘴!”暗云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两道目光亦是寒意森森,惊得凤金猊两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神婆,你给我少说几句!”
“哦,”她只好缄口不语,但她所讲接近暗云的满腹打算,故而几句冷嘲热讽后,众人眼神复杂。暗云咬紧了牙根,被华锦媗几句话,让他在众人面前有种即便得手也是遗臭万年的感觉!
华锦媗暗中挣扎指掌上的钢铁手套,既冰冷又僵硬,比起她变身孔雀时所戴的软甲手套,当真是差劲。
“谁说本爷会命令他们拿刀互捅?哼!”暗云瞟了一眼过去,眼锋如刀,“别说本爷不给你们单挑的机会,但是这里到处都是你们的人,本爷怕赢了你们会耍赖,换个地方单挑!”
华锦媗飞速道:“你今夜明显是有备而来。换地方,是要去你布置好陷阱的地方吗?”
暗云绷着的神经都被气断了,“华锦媗,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本爷跟你同归于尽?”
“你连单挑群殴都不敢,确定有胆敢跟我同归于尽?”
凤金猊吼道;“华锦媗!”
暗云转头怒吼凤金猊:“莫非是怕了,不敢跟本爷走了?”
“你废话太多了——”凤金猊目光幽幽,清削的脸颊如同抹上了一层寒霜,“想坑我就别那么多废话,不然赶紧把华锦媗还给我!”
“自找死路!”暗云冷冷一笑,吹了声口哨,埋伏在暗处的马车顿时蹭蹭蹭而来,他挟持着华锦媗钻入马车,喝厉凤金猊有种跟上,然后飞速扬长而去,无人敢阻拦。
“你们唐国的侍卫到底是怎么保护人的?!”李圣香咆哮道,他原本就携病而来,此时厉声责备,声音愈转激昂,面上也涌起了浅浅的潮红,“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却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唐宫侍卫闻言恼羞成怒,虽知失责:“但这是唐国境地,轮不到您这位东圣国公子来呵斥!”
一群主次不分还要自矜地主身份的侍卫……李圣香厌恶地眯起眼,往上抬了抬下巴。他的下巴有些尖,但线条很均匀,肤色苍白的柔和细腻,明明是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