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
我站起来,推开那扇保温间的门,还活着的那些爬行动物又纷纷仰起头来看我。
rocco还活着,趴在一节枯木上,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睛,它已经不认识我了。毕竟爬行动物的脑子就这么大,根本记不住什么人物。
除了黎悯,可能它们别的什么都没记住。
黎悯这几年的爱好有发展了,我看到角落里还有几只彩色的蜘蛛,大大小小的,异常艳丽,看着就剧毒无比。
我忽然间在想,黎悯上手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被咬到中毒。
站在这房间里好一会,我如同五年前一般,上去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温度是否适宜,才轻悄悄地走出门去,将房门关上。
我先是给虞渊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我将电话打给傅峥嵘,随后又开始联系自己这几年仅剩下的几个朋友。
我给王毅和房婕妤发了消息,我说,如果来得及,赶紧从盛达财阀辞职吧。
或许不久的将来,盛达财阀就再也保不住任何人。
我知道黎悯在从另一方面动虞渊的资本,可是我也深知,黎悯要和虞晚眠结婚,无非就是想给他们彼此都留一条后路。
盛达财阀倒下去之后,虞晚眠就很容易,很容易地落在我的手里。
这天夜里黎悯没有回来,我没有心思去猜测他做了什么,我的一举一动他肯定都知道,大概也预料到了我想进行什么手段,所以他也在做着相对应的行动。
这天夜里我一个人睡在黎悯房间里的大床上,没有做噩梦,就这样沉沉睡去。
一觉直到天亮,我告诉自己,该起床了,还有事要做。
该下地狱的人,还没有下地狱。
******
黎悯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听他好朋友的消息说是一直在公司里休息,看来抛下公司十天去日本旅游的代价很严重,让他现在无法脱身,事务繁忙。
我在他的别墅里吃完早餐,随后穿上正装照例去上班,来到公司的时候,我听到背后有人在传消息。
“听说黎少和虞晚眠的婚期加快节奏了?”
“真的还是假的?”
“据说盛达财阀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需要黎少帮忙?”
“怪不得要快点结婚呢,黎少可是金大腿啊。”
“那我们公司里那个总裁秘书怎么办?她不是和黎少的关系很扑朔迷离吗?”
“嘘嘘!别说了,她来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把余光放到我身上,随后又像是受惊一般猛地收回来,我没说话,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来到办公室,打卡,记录,上班。
动作毫无差错,仿佛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黎悯打了个内线电话过来让我帮忙倒咖啡,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一脸倦意,问了一句,“一晚上没睡?”
黎悯应了一声,接过我的咖啡,是温的,不烫,正好可以大口喝。
他一下子喝完了一整杯咖啡,白皙的脸就衬得他眼底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虞渊公司的资金链问题影响到了我们。”
黎悯淡淡说着,“是不是你向检查方提交的盛达财阀逃税偷税的证据?”
我说,“是的。”
黎悯放在桌子上的拳头猛地握紧了,最后又松开,他说,“祝贪,你现在就动他,是疯了吗?”
我说,“我可忍不到你们开开心心结婚的那一天。”
黎悯抬头,目光凶狠得就像刀子一样看着我,我说,“你这样,无非是想补救,就是怕盛达财阀一下子倒台后虞渊和虞晚眠无处可走,而你正好可以给他们施以援手。黎悯,你口口声声说着不阻拦我,实则却站在了我对立面!”
黎悯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我,“祝贪,你可以动虞晚眠,但是下场你要自己想清楚!”
他看着我,眼神很凛冽,“你还想再进去坐牢吗!”
我笑了,“我都已经成这样了,坐牢不坐牢还有差别吗?”
我抓着黎悯的手放在我胸口,我说,“我心口这道疤都能直接把我的心挖出来,黎悯,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平息痛苦?所有人都在劝我放手,可是没有人来心疼我一下!哪怕是一丁点!!”
我红了眼睛,“他们都说我活该!都觉得我坐牢也是惩罚!我罪有应得吗?黎悯,在这场感情事故里,我做错了什么?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祝怀,可是祝怀原谅我了。我杀了唐为,我坐了五年的牢。其余人,我一个都没伤害过,可是你们都在以我低贱的名义来伤害我!我到底……到底哪里对不起虞晚眠了,要背负那么多东西?”
黎悯也红了眼睛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大概是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我将眼泪狠狠憋回去,我说,“等着吧,等你们结婚那天,我一定亲手送上一份大礼,我要她和我一样生不如死,我要她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
我从黎悯的办公室摔门而出,回到自己座位上,眼泪汹涌而下,我憋不住,再也憋不住。可是我没发出声音,就这样任由眼泪滚滚而出。
我哭得像个孩童。
是啊,机关算尽,到头来,我很可悲的发现,在这一场你我之间的角逐中,我竟然……谁都没有辜负。
这多可悲啊,却又被辜负了那么多次。
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哪怕我没做坏事,也得不到任何好感。
我伤害过祝怀,直至今日,祝怀已经放下了对我的仇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