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城下不断聚集的宋军,番兵们各自小心,守到日落,并不见动静;再守到半夜,仍不见宋军前来;直到天明,也未曾真正攻城。大伙儿虽只不睡,倒也快活,说:“宋军人马乱了这许多夜,也辛苦了,谅今夜决定也不来的。”这一句话正中城上众番兵心中所想。
徐罡那方耐心也十足,主要他在杨传永的解释下,明白了狄青的意思,只管派出斥候关注动静,大军则安心藏在林中,吃吃野味,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将士们似乎都长胖了一些,赶紧做做运动锻炼身体。
这一日,太阳刚刚露头,那番军人马十天不睡,多是人困马乏,疲倦不过的了,狄青也觉得时间久了易生变故,便将杨文广请到营中商议一番。
城头的番军在烈日的照耀下,越来越困,越来越累,到了午时有些番军直接靠墙便睡了,不过却被他们的头领鞭子抽醒。
不过侬智谟此刻却在帅堂中吃酒寻乐,听番笛,唱番歌,热闹非凡,突然冲进来一个小番跪报:“王爷,不好啦!狄军大军开始攻城啦,城下有个老将,单枪独骑,十分猖狂,还不停的叫王爷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侬智谟从一个侍女大腿上坐起来,怒道:“小小宋将有多大本领,如此狂言,装神弄鬼这么多日,终于敢攻了吗?那本王便去战他一战,看他到底有多能耐。”言罢,侬智谟便披挂妥当,唤来战马,直奔城门而去。
十日以来,连续被宋军骚扰,侬智谟一身怒火冲天,哪还去在意什么固守城池之类的策略,只想冲杀一番,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这侬智谋仅带了一两千人,便冲出了城门,越过吊桥,拍马加鞭,冲向了城下指挥作战的杨文广,只听他在马上便大喝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有多大本领,敢来本王额上捏汗么?速速回马,还可保全性命!”
杨文广虽无气不足,但气势却不弱,只听他道:“番奴休得无礼,吾乃宣抚使狄青座下,官居都指挥使,杨文广是也。吾长枪之下,不斩无名弱将,快通上姓名。”这杨文广明知对方是谁,却故意让他通报姓名,弱他气势。
果然,侬智谟闻言,火气直冲九宵,只听他吼道:“孤乃大南国皇帝御弟,今奉为昆仑关镇守上将军,侬智谟是也。”
杨文言大喝道:“叛逆畜生,我朝天子乃仁德之君,文忠武勇,屡次对你的无理提议宽容,天子以悯惜生民为心,不想掺和你们侬氏与交趾国的仇怨,多造杀端,故未曾应你内附之事,谁知尔等不思报答,却兴兵来犯,敢问我朝与尔等有何无仇?今日断难饶你狗命。”
杨文广这几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顿时换来宋军将士一片叫好之声,士气急巨攀升,阵阵杀气直逼昆仑关。
侬智谟听了脸红,他其实也想不通,为什么族兄侬智高不攻打与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交趾国,却来犯宋。不过他却不能在阵前弱了气势,故大喝回道:“杨文广!休得妄夸大言,本王不敢声称百战百胜,但要取你小命却易如反掌,你休来送死。况且我国曾求内附,主动称臣,贵国却屡次拒绝,既然如此看不起我等,那我们便取你大宋江山!且先吃我一刀!”言未了,高举长刀策马冲向杨文广,很快二人便战在了一起。
这侬智高刀法精通,力气亦大,杨文广与他兵刃交锋七八回合,觉得两臂酸麻,难以抵敌。屡屡陷入险境,他深知此战不可败,只得咬牙坚持,尽量减少与侬智谟的力拼,如此又坚持了十来回合。
杨文广渐渐的还是支撑不住了,只得圈转马头败走,那侬智谟一看,哈哈大笑,大喝一声:“哪里走!”然后拍马追赶,谁知这时杨文广手中长枪在空中画了个圈,枪头掉转,直刺侬智谟心口,正是杨家成名的回马枪!
“不好!”侬智谟大吃一惊,面色急变,拼了命的侧身躲闭,可杨文广突然回枪,完全出乎侬智谟的意料,虽然心脏躲过了致命一击,但肩头却被一枪刺中,并被杨文广挑落马下,摔得他是心荤八素,好不痛苦。
杨文广赶紧圈转马头,飞奔赶上,一枪刺向地上的侬智谟,不过被他一刀格开,就在这个空档,侬智谟赶紧起身,使出轻身功夫便往回飞奔,若不是手下将领冲上来与杨文广对战,为他争取了些许时间,他便很难逃脱。
且说仇天宝在城头看见侬智谟被杨文广刺杀下马来,大惊道:“不好!”赶紧下了城头,又带了三千番兵出得城来,迎救侬智谟回城。
仇天宝不得不如此做,否则侬智谟一死,这城中的番兵可就乱了,虽说侬智高让他任了侬智谟的副将,但凭他的汉人身份便无法得到番兵的认可,这侬智谟一死,他根本调不动番兵,到时城破之时,他便完了!
侬智谟刚刚回到己方阵营,他阵营中便策马冲出一个身材比他还雄壮的番将,生得面方而长,浓眉高竖,两耳张风,阔额大鼻,颏下根根棕色短须,手臂粗如普通人大腿,一见便知力大无比。
只见他手执金楂槊,约数百斤沉重,乘着一匹壮实的高头大马,面相十分凶恶的冲向杨文广,口中不断喝道:“小小宋将,本事低微,只知偷袭人,有何希罕!吃我一槊”
杨文广此时已经力竭,杨怀玉赶紧将父亲换了下去,提着一杆银枪,指着金槊大汉,大喝道:“来将何人?”
金槊大汉横眉坚目盯着杨怀玉道:“想知大爷名姓,下地府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