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我都该去看看的,再者说了,夫人也该是明白出嫁从夫的道理,说到底咱们这侯府是姓景不是姓孙,嬷嬷若一味地将我当作外客,父亲听了怕是会不高兴,嬷嬷认为我说的在理?”
“这……”早便知道了景盛芜的厉害,李嬷嬷一时间不知拿什么话儿去回,生怕再被景盛芜逮了错处去。
瞧李嬷嬷支支吾吾的样子,景盛芜脸上有了笑意,言道:“李嬷嬷跟在夫人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些年,必是随了夫人的,想来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嬷嬷这便快些去请张大夫过府吧,我先去看夫人。”
李嬷嬷心里发苦,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咋了自个儿的脚,眼下三小姐得了借口将她支开,夫人那边儿也不知能不能应付得了……
“嬷嬷再不去夫人的身子怕是拖不得了。”景盛芜神色清冷,警告似的开口。
李嬷嬷回了神儿,再不敢怠慢,忙快步跑了出去,现下她可得快去快回,夫人那头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孙氏一颗心七上八下,李嬷嬷出去好一会子了怎的还不回来。
正想着,便听外间儿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孙氏一喜,忙言道:“回来了?可是将那景盛芜打发……”
“盛芜竟不知夫人私下里竟如此挂念于我。”瞧见青莲双手高高举着帘栊,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立于她身后的女子,孙氏惊得生生住了口。
景盛芜并着青莲,王管家和几个丫鬟嬷嬷行进屋内。
青莲小步上前办起一个绣样儿精巧的秀墩儿放到靠近罗汉床左侧一边,又往里推挪了些离孙氏靠得更近些,这才罢手,回身扶着景盛芜坐了下去。
孙氏被青莲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沉声训斥道:“你当我这儿是你东院儿的暖阁任你一个小小婢子撒野?”
瞄了眼身侧的景盛芜,青莲耳朵胆子大了起来,不甘示弱道:“夫人身子弱,小姐想与夫人说说话儿,奴婢担心夫人声音太小了小姐听不见这才放得近了些。”
语毕,上下打量了孙氏一遍,小声咕哝道:“早知道夫人生龙活虎的我哪会多此一举,都是那李嬷嬷胡说八道诓骗于我。”
景盛芜闻言,眸底闪过一抹笑意,青莲这丫头也是有股子机灵劲儿的,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屋里的人听见,她这么一说孙氏倒是不能明面上抓着不放了。
果不其然,听了青莲的话孙氏面色一变,尖细的嗓子生生挤出两声咳嗽。
景盛芜也不拆穿,浅笑道:“原本盛芜今儿个来西院儿对夫人还是存了几分内疚的,眼下见夫人这病弱的样子倒是心安不少。”
孙氏听得云里雾里,景盛芜继续说道:“夫人有所不知,盛芜先前遭了大难,父亲对盛芜怜惜,这本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只是……”
瞧了眼面色渐渐黑了下来的孙氏,景盛芜缓声道:“只是,父亲竟要将这掌家之权交给盛芜,还说我本就是侯府的嫡长女,执掌后宅于情于理都是说得通的,盛芜几番推却,奈何父亲心意已决。”
☆、第八章 针锋相对
眼瞧着景盛芜在自个儿面前颠倒黑白却又发作不得,孙氏脸色愈发的阴沉,言道:“盛芜,你也知道的,自打夏姐姐走后,咱们侯府里这些个琐碎事情便都是经我手处理的,对咱们这内宅之事侯爷不甚清楚,想来仓促下口误也是有的。”
早便料到即便有景正明的应允,想从孙氏手中夺权也非容易之事,景盛芜也不心急,极为耐心地说道:“夫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可眼下这情形王管家在一边儿也是看到的,夫人病重,哪里还有精力官府里那些琐碎的事儿?若是因此累得夫人迟迟不见好,岂不叫盛芜心中有愧?”
闻言,孙氏捏着帕子掩住口轻咳了一声,缓声道:“左右不过是些陈年旧疾,都是些老毛病了,不妨事的,我啊,不比你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娇弱,生来就是劳苦的命。”
景盛芜心底冷笑着接过孙氏夹枪带棒的话儿:“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虽说孙相府寒酸不比咱们侯府百年富贵,可到底您嫁进来十年间锦衣玉食可一样都不曾少的,夫人万不能再妄自菲薄,叫外人听了还道我们祁安侯府亏待了你呢。”
景盛芜这话状似宽慰,实则话中的讥讽之意屋儿里的人都是听得出的。
孙氏虽是当朝丞相的嫡次女,可孙丞相一介寒门出身,没有半分寒门士子的风骨,为人反倒贯爱投机取巧曲意逢迎,说不得有何过人的才华,当年还不是靠着取了武国公的嫡长女才一步步攀上丞相高位,而后武国公病重不治而亡,国公府日渐没落,他便立刻用自己的嫡次女孙氏攀附祁安侯府这棵大树。
孙氏平日里端得一副出身高贵的高傲模样,最是见不得旁人犯了这些旧账来做文章,此刻可不正被气得七荤八素。
“呵呵”,孙氏干笑两声,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去:“父亲虽是寒门士子,可到底入朝为官数十载,幸得圣上重用,寒酸二字可是当不得的。”
景盛芜闻言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夫人说的是,当年武国公一门当得是咱们大楚的名门望族,府上唯一的嫡女林氏的嫁妆自然不容小觑,倒是盛芜疏忽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