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沈鹤龄汇合。
头上的缓坡上,传来此起彼伏请安的声音:“见过世子殿下。”
在燕京能被称为世子殿下的,只有赵见深。她抬头见上面的小径上,一行人转到另外一边去了,那声音也慢慢没有了,偶尔有几个女学生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环顾四周,见不远处一片红色在林间格外显眼,就奔着那红色而去。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那红色不是沈鹤龄,而是山间小路边的一颗高大的杨树,不知是谁在树干上系了红布,估计是做标识用的。
她正准备回头去找沈鹤龄,小路对面的丛林里,走出来两个人。前面那个身姿如松、宽肩长腿,气势凌厉;后面那个面白无须,儒雅文秀。正是赵见深与范全二人。
她转身就走,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对面传来低沉的呵斥声:“站住!”
薛锦棠只能原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赵见深是什么人,他早就察觉到对面山林中有人,本来以为是女学生,后来见了红布,又觉得是有人故意要引他来。
等见了薛锦棠,他就越发肯定她是故意的。
“民女见过殿下。”薛锦棠半跪了身体给赵见深请安。
“起来吧。”赵见深抓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薛锦棠就被他搂在怀里了:“你叫我来,有什么事跟我说?”
薛锦棠一惊,倒没敢反抗,只声音平稳道:“民女无意遇到殿下,并非故意在此等候。”
她身材不算娇小,可在赵见深看来,她就是非常娇小,被他这样搂在怀里,赵见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肌肤雪白、睫毛修长、下巴尖尖,真是没有一处不精致的。
更难得的是,她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像个温顺的、待宰的羔羊。
她是想清楚了,决定靠着他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乖。
虽然不明白她弃暗投明的原因是什么,却不妨碍他高兴。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只要她愿意待在他身边,他总是欢喜的。至于她要的那些东西,他通通可以给她,就像他之前承诺的那样。
小姑娘嘴硬,放不下脸皮。那么他,就装作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好了。
赵见深笑了,在她脸颊上亲亲一吻:“既然不是故意等候,那便是你我有缘分吧。”
这个亲吻轻轻浅浅,不带情,欲,只有遮不住的喜悦。
薛锦棠慌了。她不反抗,不乱动,是知道他冲动起来有多吓人。只是没想到他误会越来越深,她不能让这误会加深了。
“殿下,与民女同行的还有一位伙伴,他一会就过来,请殿下放了民女。”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她是真害怕,她不想让沈鹤龄看到自己如此难堪的一面。更何况,沈鹤龄也知道,她跟纪琅从小青梅竹马,早就定下亲事。
越想心里越难受,薛锦棠眼泪有些忍不住涌。她极力压制着,眼睛还是湿润了。
赵见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只是个巧合。
不过她的眼泪让他很难受,不能再继续强迫他。他松了手,薛锦棠两条腿都是软的,跌在地上。
赵见深又伸手想扶她起来,薛锦棠忙朝后挪,又赶紧爬起来,不想让他碰。
她避如蛇蝎的样子让赵见深相信,她的确没有撒谎。
原本心里头那点子喜悦烟消云散。
赵见深站着不说话,薛锦棠也不敢走,范全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气氛有一种诡异的低迷。
薛锦棠觉得心在油锅里煎一样,实在是难熬急了。他身上无形的压力,实在是让她无法承受。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沈鹤龄的声音:“盈盈,盈盈。”声音有些急,估计是不见了她,怕她遇到危险。
赵见深的脸色不变,声音却冷冷的:“是在叫你吗?”
薛锦棠稳着自己的心,恭恭敬敬的应声:“是。”
赵见深冷笑,他倒不知她还有个这样一个小名。那人叫的这般亲切,想来跟她很熟吧。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呢?
“那你怎么不回答?”
薛锦棠不想回答。这个时候,沈鹤龄是不适合出现的。但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不回答,沈鹤龄也很快能找到这里来,她高声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沈鹤龄又喊了几声,听清楚她的方位,朝薛锦棠这边走过来。
他来得很快,一袭月白棉布衫,上臂系红布,真是公子如玉,翩翩有度。
“原来殿下也在。”沈鹤龄快步走过来,先给赵见深行了礼,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薛锦棠旁边,甚至还微微向前一步,挡她在身后。
这两个人,男的俊秀,女的美貌,年纪相当,胳膊间都系了红布,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一段时间没盯着,她跟沈鹤龄的关系就这么亲密了。为了留在女学,她竟然巴结沈鹤龄。他哪里不如沈鹤龄了?
赵见深心口堵得慌,脸上却分毫不露:“听说七郎与薛小姐已经退亲了?”
“不过是权宜之计。”沈鹤龄落落大方,爽快道:“其中有一些内情不足为外人道,现在退亲,等时机合适还会重新定亲。退亲,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他是男人,能感觉到燕王世子看盈盈的眼神不对劲。
他说着一笑,转头看了薛锦棠一眼,有掩不住的宠溺。
薛锦棠很担心,她知道沈鹤龄是为了帮她,可是这样,会给沈鹤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