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好几日,就在秦黛心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马车颠散架时,她的车队终于离台州不远了。
玲子放下车帘,兴奋的对秦黛心道:“小姐,你看,过了这四方山就到台州地界了。”
秦黛心微笑的点点头,想起近几日大家穿州过省的走了不少路,可以算得上是风餐露宿了,大家都很辛苦,也难怪玲子会这般高兴。
“日头这么大,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吧,大家喝点水,给马喂些草料再走。”
玲子点了点头,自己掀了车帘冲外面喊道:“顾大哥,顾大哥。”
有人策马从队伍的最前头向马车这边赶来。
“玲子姑娘,是不是秦姑娘有什么事吩咐?”骑在马上这人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方脸剑眉,他叫顾惜败,是这支轻骑队伍的小头目。
“顾大哥,小姐想让大家休息一会儿,你就近看看四周哪里凉快,让大家停下来喝口水吧!”自从几日前玲子跟他混得熟了,就不再称呼他顾头领,而是改口叫他顾大哥,可顾惜败却是个死脑筋,说什么也不肯改口叫她玲子,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叫一声玲子姑娘。
“好。”顾惜败策马扬鞭向队伍前头赶去,掀起好大一阵尘土来。
玲子放下车帘,低声叨咕了一句什么,秦黛心充耳不闻,假装没有听到。
果然,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顾惜败来到秦黛心的马车近前,大声道:“秦姑娘,这里背山靠水,很是阴凉,末将已经察看过四周了。这里是片开阔地,根本藏不住人,很安全。”
秦黛心在车厢里道:“就让大家在些休息吧,半个时辰以后我们赶路,争取在天黑前赶回台州。”
“是。”顾惜败应了一声,连忙跑到队伍前面安排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他扯着大嗓门道:“你还有你,去喂马。”
“你,你带上几个人找水……”
“埋锅做饭,你。烧水去……”
“动作快一点,天黑前我们要赶到台州去,哪个敢偷懒。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玲子抿着嘴笑,心想只有王爷不在时,他才敢这般叫嚣,竟自称起老子来了。
秦黛心知道当兵的都这样,有血性的人难免说几句粗句。也就不计较了。
“玲子,咱们下去透透气。”马车里的空气很糟糕,虽然可以时不时的挑起车帘来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但秦黛心怕这么做会让人诟病她不注意形象,因此也就一直忍着。
“好。”玲子连忙打开车厢门,她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后扶着秦黛心下了车。
秦黛心深深的吸了一口纯净的空气,舒服得她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若不是旁边闲杂人等太多。她真想伸伸胳膊,扔扔腿,好好的舒展一下身体。
她细细打量起眼前的风景,边看边感叹,顾惜败虽然是个粗人。却也有心细之处,看眼前这一片山青水秀。绿野青葱的田园景色,当真是个休息的好地方,远处山峦起伏,一座挨着一座的大山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一个迷你型的小湖泊安静的待在山脚下,微风吹在湖面上,吹皱了镜面一般的湖水,几个侍卫正在那里取水,想必水质一定清澈甘甜。
秦黛心想了想,朝着苏仲达乘坐的马车走去。
从打离开京城,秦黛心就没跟苏仲达夫妇有过交集,吃饭住店也好,休息赶路也罢,都是玲子去传话,打点,而她始终坐在马车上,对苏仲达一家三口的事儿熟视无睹。
快到台州了,有些事情还是先说一下的好。
玲子敲了敲紧闭的车厢门,“我家小姐来了。”
车门被猛的打开,苏仲达一见秦黛心来,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小离,那个……”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黛心看了一眼瘦弱苍白的苏青平,当下道:“怎么总关着车门,扶他下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好。”
苏仲达与宋氏齐齐傻眼,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明白秦黛心的话。
玲子连忙道:“我家小姐是让你们扶着小公子下来走走,他虽然病着,却也不能总待在不通风的地方,车厢狭小,没病待着也不舒服呢。”
宋氏道:“青平得的是喘病,怕见风哩。”
这一路上,苏青平就像一个纸娃娃一样被宋氏搂在怀里,天气明明很热,他们居然还给他盖被子……
“下车晒晒太阳,对他的身体有好处。”秦黛心对他们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只是面对羸弱的苏青平,她还是有点不忍心。
他还是个孩子。
“娘,我也想下车看看呢!”苏青平强忍着咳喘的冲动,要求宋氏带他下车看看。
宋氏红了眼眶,“唉,好,娘这就扶你下车。”对于苏青平的要求,她从来就不懂拒绝,也许是觉得亏欠孩子太多,所以她尽量想去弥补。
一家三口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把几乎走不了路的苏青平扶下了车,找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给他靠着,又在他身子下放着一床铺盖,这才扶着苏青平半靠半坐的倚在了树下。
这儿阳光真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以前在家里,娘老是把他圈在屋子里,他都要忘了太阳的味道了,风吹在脸上一点也不刺骨,反而很舒服,远处树梢上的鸟儿正唱得欢快,叽叽喳喳的可真好听……
苏青平对生活的热爱,不舍都落在了苏仲达夫妻的眼里,二人都红了眼眶,这孩子是让他们连累了。
秦黛心对苏仲达道:“到台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