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连十几日,眼前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不仅没有找到锦陌,她之前在含沙镇准备的食物和水也快完了,她估摸着若再过两三天还走不出沙漠,他们就得饿死或者渴死在沙漠里了。
宸羽和小静似乎从来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心,只是不知疲倦地在沙漠里走,走了这十余日下来,宸羽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你到底记住方向没有?”宸羽冷冷地问栾栾。
栾栾很无辜,“我是个路痴,一早就说了我不记得路,是你非要让我带路的,现在迷路了又来怪我……”
宸羽很头疼,“我只是没想到一个神族竟如此无能!”
栾栾被说得又沮丧了,她默默地跟在宸羽和小静身后,独自舔伤口。由于舔得太过专心,所以没听见身后的动静。
彼时,一只巨大的黑鸟忽然从天上俯冲下来,宸羽似有感觉,拉着小静飘出老远。栾栾反应迟钝地望着二人,忽然天上传来一声,“小心!”
然后她就天旋地转地在沙地上打了几个滚,倒是没磕着,因为有人适时地抱住了她。
“姑娘没事吧?”抱住他的人将她扶起来,问,问完之后,自己却是不要命地咳嗽起来。
栾栾拍拍身上的沙尘,瞅着他咳成猪肝色的脸,甚是担忧,“我觉得好像有事的是你吧?方才你抱我那么紧,一点都没磕伤,倒是你,是不是伤在哪里了?”
栾栾瞧着那人摆摆手,将脸别到一边,肩背抽搐得几乎要将内脏都咳出来一般。栾栾很是揪心地走过去替他顺顺气,那人见咳嗽止不下来,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可咳得太厉害,竟是没拿稳,落进了沙尘里。栾栾赶紧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放进对方嘴里。那人愣了片刻,木然地从栾栾手里含了药丸,吃了,只一小会儿,他的咳嗽终于停了下来,气色也好了许多。
那人抬起脸,很是歉意地道,“惊着姑娘了。”
呃……
栾栾瞧着对方的脸,许久没有回过神来,这个人披着一件长长的貂裘,一头如墨的发丝柔顺地披在肩上,面上看上去有些病态,但是长得很好看,那种不属于锦陌也不属于宸羽类型的好看,他面上的轮廓看上去很刚硬,像是常年绷着脸的人,可是眼睛里却透着几分淡然,看上去很亲切,让栾栾忍不住想亲近。
那是一种看到同类才有的感觉,栾栾很是花痴地瞅上去,“你是哪里人呀?姓甚名谁?”
对方干咳了一声,道:“在下易可木,青冥人士。”
栾栾不甚了解这片大陆的地里位置,只傻乎乎地问:“远吗?”
易可木眼角涌起了笑意,正想回答,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恶狠狠地道:“死木头,你到底还找不找?不找我可叫小黑回去了!”
这少女穿着粉色衣衫,十五六岁的模样,薄薄的唇,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是不满地瞧着易可木,看上去倒有几分可爱。在这姑娘身侧站着一直比她还高两个的大黑鸟,漆黑的羽毛透着金属般的色泽,那大黑鸟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栾栾瞧。栾栾一边感叹此物庞大,一边有些瑟缩,莫不这大鸟看出自己和它是同类,想亲近亲近?
栾栾正胡思乱想呢,易可木对她一拱手,正色道,“方才将姑娘误认为舍妹,冲撞了姑娘,若日后有缘再见,易可木定向姑娘赔罪,在下急于找人,先告辞了!”
言罢,他毫不迟疑跃上鸟背,对那姑娘道:“杳杳,走!”
杳杳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跳上去,那大鸟便展开双气,呼啦一声卷起无数沙尘,栾栾回过神来,朝那鸟的方向大喊,“喂,我叫栾栾,记住了!”
易可木隔着沙尘,无奈笑了笑,然而看见沙尘里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他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是黑鵩。”小静面色不善地瞧着远去的巨鸟,道,“是国主的坐骑。”
宸羽锁着眉,“那人怎会与蓝魅之国有联系?”
小静嗅着空气中残存的药香,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早些年,国主收了一个弟子,甚是喜欢。国主还曾为挽留他倾一国之财呢。不过,我听说那人是个病秧子,每次去国主那里玩的时候,老远就能闻到药味,宸羽哥哥不常去宫里,肯定不知道。”
宸羽点点头,算是知晓,“那这个人便是国主的弟子?”
小静呵呵笑,“哪里呀?国主比那人大不了多少,就是教了那人一个理气的法子,就非要让人家认她做师傅,人家死活不肯呢!这不溜了,空留国主单相思几年,至今未嫁呢!”
“是吗?”宸羽嘴角噙了丝莫测的笑。
“喂,你们说什么呢,说那么开心?”是时,栾栾贼兮兮地插在二人中间,很想打听点什么,但二人俱是瞧了她一眼,各自转身走了。
栾栾顿时很受伤,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和一个孩子较真,更不能跟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较真,毕竟带孩子是项技术活,宸羽定是被折磨了这许久,才将脾气磨得有些古怪,以至于教出来的孩子也有些古怪。
栾栾各自顺了顺气,若无其事地跟上他们,“我带的食物已经吃完了,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走出沙漠呢?”
宸羽停了一下,抬头望天,淡淡道:“兴许还有十余日。”
啊?
栾栾险些跌倒,“还有这么久?那我们岂不是会被饿死?”
“我可以不吃东西。”小静脆生生地道。
什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