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可木和张伯寒暄了几句便被一阵雷霆般的笑声给震惊了,一个魁梧大汉穿着睡衣,随意披了件袍子,就从回廊处转了出来。
那个汉子摆手斥退了前来替他换衣服的婢女,“老子是见恩公,又不是见黄花大闺女,有那么些讲究么?”
“公子,老爷回来了,你们慢慢聊。”张伯迎上了秦老板,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恩公,我可算把你盼来了!”秦老板迎上来便是一拜,易可木连忙将他扶住,有几分无奈:“秦老板,您这每见一次就拜我一次,您叫我这个晚辈情何以堪啊?”
“应该的,应该的,若不是恩公几次舍命相救,我秦知意只怕投胎都有几个年头了。”秦知意哈哈大笑,声音中气十足,洪如晨钟,秦府原本安静的气氛一下就被他这笑声给打破了。
“张伯,快去备桌好酒菜,我要和恩公痛饮几杯。”
张伯连连应是,招呼了人在外间候着,自己亲自张罗去了。
秦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彪形大汉,扎实的肌肉盘了一身,大大咧咧的,年轻时候是一个十足的冒险家,在西海漂泊了大半辈子,还曾当过海盗。可是那一次,他带着一行人,沿着一条不知哪里得来的路线漂到了幽灵海。
据说穿过幽灵海,便能看到北之极,找到一座叫云海之森的仙山,可是,仙山没找到,自己的船只全部葬身在幽灵海里。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不曾想,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一次他躺在一个棺材里,随着海水飘了不知多久,被恩公易可木发现,才捡回一条命。而那棺材里,还有一尊美得不知是什么的玉石雕像,他一直说那是海神在保佑他,之后,那尊雕像就被他天天一小贡,一年一大贡,虔诚至极。
“恩公这次怎么晚来了好几天呢?路上遇上什么事不成?”秦知意大大咧咧坐下,一脸担忧地问。
“只是稍稍耽误了。”易可木道。
“那就好,最近沧罗那边不安宁,我一直担心着呢。”秦老板一眼瞧见栾栾抱着一个火盆,呼呼地睡着了,不由愣在那里。
“这,恩公,这位难道是?”
“这位栾栾姑娘是在路上偶遇的,她告知了易某可心的消息,算是易某的恩人。”易可木很客气地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恩公夫人呢,失礼了,失礼了。”
“秦老板,这许久不见,你还是喜欢开玩笑。”易可木无奈笑笑。
“嘿嘿,那我不是惦记着恩公的终生大事嘛!”秦老板拍着胸脯大笑。
“我看您就别惦记了,家里还有二老每日烦我呢,我这身体板,能活着就已是不易,哪还经得起多一个人来折腾?”易可木笑得云淡风轻,他伸手摇了摇栾栾,见她不醒,无奈地摊手。
秦老板瞧了瞧易可木瘦小的身子板,也有同感。他从抽屉里拿出几个锦盒,塞给易可木,“壮阳,有奇效……”
易可木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秦老板,你,你想多了。”
“老实说,这可说不准,恩公二十有七了吧,这跟个和尚似的不近女色,我能不想多吗?总之你收着,有益无害。”秦老板很是深以为然。
易可木满头黑线,坚决不收,无奈拗不过秦老板,最后只得收下,大不了拿给可心炼药。正好张伯前来布置酒菜,瞥了一眼易可木手中的盒子,又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弄得易可木又是一阵尴尬。
秦知意不甚在意地开始烫酒,“张伯,你先带栾栾姑娘去客房休息,等姑娘醒了,送些酒菜过去。”
张伯应了声,去扶栾栾,可是栾栾睡熟了就像一滩烂泥,软趴趴的,张伯年老,竟奈不何她。
易可木一扶额,冲张伯笑笑,“张伯,您先去忙吧,等会儿我送她去客房。”
张伯又大有深意地瞥了眼易可木身边的锦盒,点了点头,不做声地下去了。
秦知意为易可木斟了一杯,“来,恩公,我先敬你一杯。”
易可木举杯饮了,顿时一股灼热之气烧灼他的心肺,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秦知意知道易可木身有旧疾,也不勉强,自己独饮起来。
“恩公这次来梦泽又是去求药的吗?”秦知意边吃边问,为易可木切了偌大一块獐子肉,又自己切了一大块,唅在嘴里嚼起来。
“嗯,还有些别的事。我这次过来,其实是为了些私事劳烦秦老板。”
“恩公可千万别说劳烦这些话,我可听不得,你有事只管直说,只要我秦知意能办到的,绝对不遗余力。”说着,他又不免激动起来,“当年若不是有恩公仗义相救,我只怕早就成黄沙了。说起那一年,还真是命运多舛啊,刚脱离了海口,又差点葬身沙漠,若不是恩公一路护送,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秦知意想起两年前的遭遇,至今感概万千,他在西海漂泊大半辈子,唯独那一年经历了几次生死。
“那是秦老板吉人自有天相。”易可木淡笑道。
“呵呵,是有贵人相助啊!”秦老板眉开眼笑:“那,不知恩公这次遇到了什么难事?”
“舍妹易可心前些日子与我在荒漠走散,昨日听栾栾说可心离开了镜城,想是来白玉城了,不知可心可有前来找秦老板?”
“这我倒没听张伯提过,若是可心小姐前来,张伯一定会通知我的,莫不是可心小姐脚程慢,还没到白玉城?”秦知意道。
“这……”易可木也蹙起眉来,如果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