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你准备新的,住处也收拾出来了,你往后便可光明正大的去校场了,军中还不急可以慢慢再去接触起来。”宣罗公主对澹台桀说道。
“谢殿下。”澹台桀垂中脑袋,不大敢直视近在眼前的女子。
“桀少爷,往后殿下便是你的母亲,要唤得亲近些才是。”说话是宣罗公主身旁的侍女齐齐姑娘。“不然外头的人还以为你们关系不睦。”
“......”澹台桀为难,在他心目中母亲是属于从前在马棚中干活,身份地位却十分温柔的女子,而不是属于面前这位高贵美丽的公主殿下。何况宣罗公主在他意义不同寻常,这样的称呼不管如何都是不能唤出的。
“齐齐,由着他这样唤吧。我从未生养过孩子,有人这么唤我反而不适,旁人如何说与我们何干。”宣罗公主并不大这称呼的问题。
“澹台桀,我知道你不会甘于屈于人下只做一个旁支庶子,过着如同家奴一般的日子,任人欺凌侮辱。你抬起头来看我。”
宣罗公主这么说了,澹台桀只能注释着她的眼眸,冷而锐利。
她又继续说道:“你不必真的当我是母亲侍奉,只要你肯为我所用,我便会给你最好的机会,假以时日你会成为我北卑众人崇拜的大将军大英雄,你可愿意?”
澹台桀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之中砰砰砰撞响,有热血在急速喷涌,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只是一个屈居人下的家奴,只要有朝一日他有了能力,才有资格跟随在她身侧护佑。
他看着面前冷而艳丽的高贵公主,轻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包括澹台家的或是外头的人,都艳羡澹台桀,区区一个出身旁支,女奴所生的庶子竟然能够得了宣罗公主的青眼,一跃成了澹台家的嫡子继承人,这几年更是风头无两的少年将军。
世间上哪里有白捡的便宜,即使天上掉馅饼还得你有本事捡。宣罗公主的助力起了些作用不假,但澹台桀本就天资出众,加上一腔热血,吃得了苦头,无畏无惧,才能在这么短短几年从寂寂无名到如今炙手可热。
澹台桀如今十七岁,原本许多鄙夷看不上澹台桀出身的大族,如今都改了看法,甚至遣了媒人上门到澹台家来为自家待嫁的女儿说亲,一时之间鹯阴城中的澹台将军府竟然成了门庭若市之所。
遣了人将上门说亲的媒人送出门,宣罗公主翻了翻留下的庚帖,脸上若有所思,半晌才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阿桀,今年十七确实是应该谈一门好亲事的时候了。”
齐齐道:“殿下,可有看中的人家了?”
“当中有不少不错的,有的出身显赫,有的相貌好,有的性情好,其实我说的不算,毕竟是阿桀的妻室,该由他自己选才是。”
“殿下,您虽然只是担着继母的名头,您对桀少爷却是真的好,处处都紧着照顾。桀少爷也是虽然从来不唤一声母亲,待您却也是十分恭敬,每回回去好东西都是第一个孝敬您。”
宣罗轻轻的摇摇头:“在澹台府中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
“夫人,药已经煎好了。”有侍女过来向宣罗公主禀告道。
宣罗闻言只是稍稍点头,从座上起身,吩咐道:“把药端到大将军的房中去吧,我亲自伺候将军吃药。”
十七岁的妙龄公主嫁于七十岁的垂暮将军,这件事情坊间尽知。宣罗公主冷眼看着不能自理如同朽木的老人,大将军之衔是受了祖辈的庇荫子承父职,年轻碌碌无为,老了也教子无方。
澹台家倾颓的苗头已经渐渐显露了,迟早是要败在这父子手中。
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也大抵脱不了自作孽三字,临老还想强入花丛fēng_liú,迎娶宣罗公主前服了大量药物,气血本就虚浮,强行进补更是反噬其身,才进新房就吐血不止,最后一条命捞了回来,也是吊着而已,半死不活的。
“阿桀在边地这回又建了功勋,近几年声望颇高,父皇已经准备正式让他承继澹台家祖业,我倒是得恭喜将军您,澹台家这回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不至于毁在澹台翰手上。”
宣罗公主说着,将一勺药汤送入面前人口中。
如今这人也就一双眼睛还能动一动,听了宣罗说的话语,一双昏黄的死鱼珠子一般的眼瞪得圆圆的,愤怒却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闭嘴不张,一勺汤药却顺着下巴淌下。
宣罗公主见他不喝,也不大强迫将药碗放下,抽了条帕子,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琴琴,你来喂,这可是将军吊命的药,务必要全部喂下去。”
那名被唤做琴琴的侍女生得壮实,显然十分熟练,也不和这位大将军客气,直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强迫着人张嘴,一滴不漏的将碗中的药汤灌了下去。
澹台桀战事过来,风尘仆仆的赶回澹台府。见他提早回来,闻讯来迎接的宣罗公主有些意外,原本接到的消息从那里赶回来应该还有三四日才能到鹯阴城。
“比原先预计早了几日。”宣罗公主看着澹台桀翻身利落的从马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