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悠悠道:“你只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李小枫当即喝斥道:“杀害我爹的凶手,就是你这个老贼。”
庞山也不否认,点头道:“不错,老夫是凶手,只是,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以你爹的武功,他怎么就死在了老夫手上?要知道,他可是天下第一剑,相信任何人想杀他,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是啊,此事确实令他感到困惑不已,若说爹爹的武功不如庞山,他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可最后的结果,却又该如何解释呢?还有陶、农两位叔叔,他们的武学造诣,可以说是世所罕敌的,为何也会双双遇害呢?
这其中的谜团,简直理不清也道不明,李小枫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一时竟忘了再去追问娘亲遇害一事。
庞山见对方眉头紧锁,低头不语,不觉暗暗冷笑,悠悠再道:“老夫不妨告诉你,你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中下了老夫的幽兰香。”顿了顿,又道:“你可曾听说过幽兰香?”
李小枫没有听说过幽兰香,所以他没有说话。
庞山心中一哂,继续道:“幽兰香乃世间奇毒,其毒性不仅霸道无比,而且怪异非常。每一位中毒者,都只发作于农历十五,而且只发作一天,十五之夜一过,毒性便会自解。只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任何人都不可能活得过那一天,无论他是谁。不管是武功超凡脱俗,还是吃了灵丹妙药,等待他的最终结果,无一例外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死路一条”。今天正好是农历十五,所以李腾飞,以及陶冶、农雨鹏,他们都没能逃得出老夫的手掌心。”
庞山娓娓道出了李、陶、农,三人真正的死因。
他为何会如此的不厌其烦?
他当然不厌其烦,因为这正是他的得意之作,他需要别人同他一起“分享”,尤其是他的对手。
李小枫咬牙切齿的道:“竟然使用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老贼当真卑鄙!无耻!”
庞山不以为然,道:“所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老夫成就了霸业,人们就只会看到眼前的结果,谁又还会记得以前的过程呢?”
李小枫怒极反笑,鄙夷道:“是吗?那么,你现在是否已成就你的霸业了呢?”
“你...”
对方此言,无疑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庞山几乎就要动手,但随即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寻思着自己本是要激怒对方的,可不能反过来先让对方给激怒了。
他能在李腾飞手下一忍就是二十几年,其忍力,由此可见一斑。
只见他冷冷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爹的死,老夫已经告诉了你,至于你娘...嘿嘿嘿,你有几斤几两,老夫心里清清楚楚,可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老夫,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供你选择,就是乖乖的交出《飞影无痕》剑谱,再向老夫跪地讨饶,乞求活命,老夫可念你是故人之子,格外开恩,不为难与你。”
一头说话,一头把玩着手中的宝剑,他的这份闲情逸致,与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相映,竟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李小枫双眸一亮,不由得把目光聚集在了庞山手中的宝剑之上。
只见其通体长约四尺,宽逾两寸,剑身微微泛着金黄之色,而剑颚处,则隐隐镌刻有“龙泉”二字,虽处于漆黑的夜幕之中,但其依然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龙泉剑!”李小枫内心惊呼。
这把剑,对于他来说,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它就是当年李腾飞的随身之物。自江小妘遇害当晚,它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从此人间蒸发,如今突然出现在庞山之手,那么,杀害江小妘的凶手,岂非已是不言而喻?
联想至此,新仇旧恨顿时一齐涌上了心头,心中积压的怒火,犹如山洪爆发一般,再无法抑制,只见他厉吼一声:“老贼,我与你拼了。”人如离弦飞箭,疾射而去,速度之快,当真惊世骇俗。
庞山早料到了对方会有此举动,虽然他看起来总显得漫不经心,但那不过是一种策略,一种为刺激对方而实施的策略。
其实,他一直都在凝神戒备,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是以,当对方仗剑劈来之时,他非但没有惊慌错乱,反而还能够镇定自若,从容应付。
只见他们倏即倏离,倏离倏即,眨眼的工夫,已然鏖斗了百余回合。
一时间,罡风四溢,飞沙走石,人影纷飞,剑气纵横,打得真个难分难解,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庞山这才意识到,李小枫武功之高,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与以前的羸弱笨拙相比,如今已然判若两人,当下寻思道:“没想到他的剑法竟是如此之精妙,观其出手力度,准度,以及娴熟度,实有可能充分掌握了“飞影无痕”。这些年来,他竟能一直深藏不露,城府之深,常人望尘莫及,今日若不将其除去,他日必定后患无穷。”心念及此,手上之绝招便有如滔滔之江水,连绵不绝。
李小枫外则仗“飞影无痕”,内则恃“金刚经”,两大绝学一同催动,一同使出,战庞山,丝毫不落下风。
庞山见对方越战越勇,心下不免有些焦躁,然,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临战经验何其丰富?是以,他很快又稳定了情绪,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招式之中,沉着应付,伺机反击。
如此相持,两人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李小枫手执农雨鹏之青锋剑,与庞山之龙泉剑相互交织,相互碰撞,整个山谷,立时充斥满了金铁交鸣之声。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甚是响亮刺耳。
蓦地,陡闻“当”的一声脆响。
原来,李小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