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温以宁没动。
唐其琛就解开自己的,然后倾身越过中控台,扯松副驾的,然后轻轻环在她腰间,随着“咔哒”一声扣入的轻响,温以宁说:“我妹妹已经死了。”
唐其琛动作一顿。
“自杀的,从六楼跳了下来。”温以宁语速慢,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眼挤出来似的,她说:“抑郁症。”
这几个字说完,温以宁就跟憋了一口大气的人一样,脸都憋白了。她像一块吸了水的海绵,迅速下沉,这种状态的变化非常明显,她神思缥缈,眼神定在某一处,虚虚浮浮。
唐其琛抓住她的手,很用力的一下,“念念。”
温以宁的三魂六魄猛然惊醒,慢慢吞吞的归了位。
她看着唐其琛,眼神还在懵懂里没完全挣扎出来,连呼吸都是急的。
唐其琛什么都没说,单手把她圈入怀里,厚实的掌心顺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抚摸,“好了,好了念念,都过去了。”
没有多余的安慰之词,也没有刻意渲染的体贴温情。有些时候,善意的好心反而会加重承受者的压力。因为大部分的困境磨难,都无法感同身受,你无法体会当事人的心境,亦不能全然了解事实真相。
唐其琛拥她入怀,以存在感来让她明白,踽踽独行太寂寞,这一程,仍有人愿意陪你走。
温以宁闻着他衣服上的淡香,心都被蒸热了。她仰起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唐其琛笑,“小鸡啄米呢?”
温以宁唔了声,稍稍往下,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牙尖,又使了力气,还是挺疼的。唐其琛面不改色,只包容的问:“舒坦些了?”
温以宁从他怀里坐直,笑脸如初,眉间阴郁是拂去大半了。
周一,连续一周的晴热高温受沿海台风影响而褪了场,躁意一并消散,阴沉的天色有了几分初秋的萧条感。国际金融中心矗立广厦之中,天地为衬,城市由川流不息的车辆构成了一场流动盛宴。
亚汇集团的年中董事会为期一天,早七点半,董事会成员以及高层领导班子悉数步入会议室。红木扇门紧闭,连添茶倒水的简单工作,都是由行政部负责人亲自落实。
长长的会议桌均按股份占比以及职位等级排好座位。唐其琛位列主席座的左手边第一个,唐老爷子七十有余,这几年虽仍担任董事会主席一职,但退居幕后,实权下移给唐其琛,只在每年两次的董事会上出席。
唐书嵘仍然德高望重,受众人敬仰。平日已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清闲生活,但正装上身,气势和威严犹存。
除去中午短暂的十五分钟就餐时间,一天下来,会议室的门一直紧闭。
“我刚上去财务那儿签字,正好看到柯助理从会议室出来,估计是上洗手间的。他脸色好难看哦,板着一张脸真的从未有过呢。”快下班,同事之间闲聊。
“会议开的不顺利?”有人问。
“不至于吧。”另人说:“不过集团那个交通导航系统的投资项目,不是一直没有被通过吗?难道这次又被否决了?”
“哎,你们听到传闻没,唐总的弟弟跟他争家产呢。”
“得了吧,唐耀有明耀科创,他自己这么有钱,争个毛线哦。”
“啊。也是。”
这些琐碎从温以宁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这个会开的确实够长,闷在里头一整天,也不知他有没有胃疼。
六点半,结束最后一项会议议程。
散会后,唐老爷子又与唐其琛攀谈长达两个多小时才走。剩下的收尾工作断断续续,十点,唐其琛回到总裁办公室,偌大空间只亮一盏顶灯,冷色金属质地的装潢摆设在这幽暗的光影里更为冷冽。柯礼紧跟身后,门一关,唐其琛就从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白色的药瓶和胶囊。
柯礼连忙给他的杯里添满温水,唐其琛吞了四颗,一口咽了下去。他手肘撑着桌面,头低了些,深深喘气。柯礼忧色满面,“您还好?”
唐其琛抬了下手,柯礼便安静了。
他心里明白,怎么好的了。
这个董事会开得劳心费力,唐老爷子摆明了是有备而来,在投票表决的环节,一番发言引导意味太明显,董事成员里仍有他的心腹旧友,一人开腔,其余的通通站队附和。唐其琛一直推进的项目,决议通过。但先决条件是——与明耀科创协作,共同完成项目的开发与推广运作。
唐耀人未露面,但赢的滴水不漏。会议结束后,掐着点给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