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有几回她亲自挖了蚯蚓想去后院池塘中钓鱼,结果拿给陆慎看时,他当时就掌不住变了颜色,乔薇还以为他是因自己胡闹而气的,现在看来大约也有那几条蚯蚓的缘故。
要是见了真蛇,大约更不知所以了。想来陆慎幼时无大人照拂,许是被蛇虫咬过,所以才怕得厉害。
也不知嘉禾帝晓不晓得儿子的心理阴影,还故意把他派到这儿来……想到此处,乔薇不禁心生同情,遂回头道:“赵姑娘,这香囊容易做么?”
赵明珠怔了怔,继而眉梢爬上一缕欣喜,柔声道:“不难的,娘娘若想要,民女趁夜绣一个出来,再装上几味药材就是了。”
她本就存有讨好之意,乔薇这一举措,更令她生出攀附之念。
谁知继而就听乔薇笑盈盈的道:“还是不用了,做多了针线难免手脚粗糙,不如你把法子告诉本宫,本宫另外着人做去反而省事。”
一壁细细端详着她,“赵姑娘生得花容玉貌,性子亦好,不知许了人家不曾?”
陈氏道:“我何尝不是这般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明珠正当芳龄,按说正是说亲的时候,只是寻不见合适的。”
乔薇微笑,“这也不难,太子随驾的侍卫中也不乏家世出众者,料想对得起赵姑娘的人品。”
言语中俨然有强行落锤之意,这回轮到赵明珠脸色发白了,她原本垂着头故作羞赧,这会子却不得不鼓起勇气站出来,咬着嘴唇道:“民女只愿长伴老爷夫人身侧,不愿远行。”
乔薇见她神色惴惴,反倒换了一副说辞,半开玩笑道:“你既不愿就算了,本宫只是可惜你这番资质。”
竟不再提赐婚之事。
赵明珠方舒了口气,愈发谨小慎微,敛眉不语。
乔薇方才不过是试她一试,哪里真要指婚——终身大事是最马虎不得,一个弄不好,便成了结仇。她初来乍到,即便身为太子妃也不能太过任性,总得掂量着来。
不过这个赵明珠的心性倒不能小觑啊,方才她问指了人家没时,这姑娘神色分明羞怯中带了一抹欢喜,直至听说要嫁给侍卫,才故作托辞赶忙拒绝,可知此女眼界高深,颇有鸿鹄之志。
陈氏听了方才一番言语后,则愈发不安,用力捏紧了袖中手绢。
太守府因地制宜,矗立在一处凉爽的高地上,门前值着数竿修竹,一弯浅溪横亘其中,风景宜人。
陆慎尚有正事要打点,随乔谨去堂中叙话。乔薇便跟着陈氏来到后院,陈氏将东边一溜厢房指给她看,道:“才命人收拾出来的,地方虽小,好在整洁能够住人,还望太子妃莫嫌窄狭。”
乔薇笑道:“殿下和我能住得几间房?嫂嫂也太看得起咱们了。”
陈氏不意她这样风趣,倒笑得合不拢嘴。
乔薇当着熟人的面向来开得起玩笑,也不忌言语——虽则她和陈氏才刚刚见面,就已经亲如姐妹了,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命里注定的。
正谑浪间,乔薇冷不防瞥见赵明珠不声不响地倚在壁角,倒唬了一跳,这种话当然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该听的。
乔薇收敛了笑意,掩饰着转移话题,心下暗自纳闷:这女孩子怎么阴魂不散似的,她就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么?
陈氏许是察觉到乔薇的异样,遂淡淡向赵明珠道:“太子妃舟车劳顿,想必一定乏了,你去吩咐厨房准备热水沐浴吧。”
赵明珠究竟身份尴尬,既不像奴仆,又不像主子,因此陈氏对她的态度客气中亦掺杂着疏离,很难描述。
赵明珠虽有些不甘,亦只好领命而去。
这厢陈氏方携了乔薇的手,领她到廊前细看,道:“妹妹别瞧这地方窄,到时穿堂风一来,那才叫舒服呢!”
微风一过,果然周身沁凉,乔薇只觉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哪还有半点暑热潮闷,的确是个风水福地。唯一的可惜是堂前也种着几株翠竹,枝叶茂密,没准挂着蛇呢。乔薇寻思着或许该找机会斫去,省得陆慎见了提心吊胆。
啊,她真是天下第一贤惠的妻子。
乔薇沾沾自得间,也听陈氏说了些日前的情况,原来皇帝的旨意虽未下来,乔相却早命人快马递了书信的,因而太守府这边才能及时出来相迎。
陈氏叹道:“我常叹公爹他老人家为人处世向来无微不至,相公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乔薇心中默默流着眼泪,这回却是被感动的,有这种爹真幸运啊!论起面冷心热,乔老爹的确算得第一位,可惜家里人都没遗传到这点:光顾着热去了,没一个具有矜持傲岸的风度,难怪人家能坐上丞相之位呢。
成过亲的女人聊起家长里短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乔薇也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