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锋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周雨的身份被揭穿。
因为眼前站着的，是那个霓国少女，青木云林。自己这才叫自作自受，汇中饭店就是上次来江首市时，自己和她住过的饭店。早知道自己应该听桃晓的，换一个地方，再小的概率，都比不上0概率来的稳妥。、。
但还好，青木云林现在关注的人，并不是商锋。
“这位可爱的美女是桃先生的朋友？”茶忒勒夫人问道。
“她是……”
商锋很少看到桃晓也会卡壳。
“我是？”青木云林浅笑着。
“青木小姐是我们的霓国朋友。”桃晓站起身来，“诸位都知道的，古国和霓国一向友好。失陪，我和青木小姐聊几句。”
商锋轻吐了一口气，暂时不用担心被叫出自己的名字。但他心里又叹了一口气，青木云林似乎只斜斜瞟过自己一下。
“很漂亮的东方女人，她是桃先生的女朋友吗？”
商锋抬起头，茶忒勒夫人在问自己。
“应该不是，不过我毕业之后也有两年没见过他了，而桃先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您说是不是。”商锋笑笑，他现在渐渐明白了，女人要的答案，并不需要是确定的。
“我看那位小姐和周先生倒更相配。”茶忒勒夫人甜笑着。
不要惹女人，商锋心里说着，茶忒勒夫人天然就知道如何反唇相讥。
“周先生很喜欢那位小姐吧。”甚至鹿珍珠这样的黄毛丫头也能知道你的痛点。
“哪有。”商锋用力的切下一小块牛排，塞在嘴里。
“我知道的……”鹿珍珠的声音很低，但商锋还能听到。
“古国和霓国一向友好，这是我这周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哦，原来五年前和十五年前那两场大战，硝烟这么快就散尽了。”茶忒勒先生的声音则大到全桌的人耳朵都嗡嗡响，他喝了马提尼，红酒，还单要了两杯白兰地，脖子以上现在都是粉红色的。
“起码桃先生是这么认为的，周先生您说呢？”
“我只能肯定一点，古国和霓国再怎么友好，也不及古国和旗国的友好。”商锋嘴里干干的，和罗素轻轻碰了一杯。
“抱歉，我回来晚了。”桃晓翩然而归。“遇到了霓国上尉徒飞渊，打了个招呼。”
商锋知道桃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提醒自己现在这个饭店里有什么冤家对头。
“桃先生认识这么多霓国人？”罗素问道。
“据我所知，古国特使访问旗国的时候，桃先生是秘书，您应该知道，那次古国特使的使命。”商锋试探道。
“有所耳闻。”罗素应道。
商锋当然知道罗素了解这些，桃晓能得到斯锥特的引荐，罗素不可能对桃晓一无所知，但显然他不愿意在这方面聊的太多。
“哦，原来国务卿先生的古国铁路中立计划还有桃先生一份功劳呢。”茶忒勒先生的盘子已经空了，又大口的喝下了半杯白兰地。
“茶忒勒先生，汇中饭店的甜品也不错哦。”罗素用餐巾轻轻擦擦嘴。
茶忒勒先生用一大块香草芝士蛋糕堵住了嘴。
“我也是听说过这个古国铁路中立计划。听说是旗国计划赎回古国东省的铁路，各国共管。虽然桃某已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这当然是好事。”桃晓当然不会被蛋糕堵住嘴。
“桃，那对我们当然是好事，但是谈论此事成败还为时过早，起码你的那些霓国朋友就不会认为是好事。而且那是大资本家的游戏，与我们关系不大。哦，这里的咖啡也不错。大家可以尝一尝。”
商锋知道罗素已经下了定论，显然古国东省的市场对他来说吸引力肯定远不如霓国和古国内陆。也不再纠缠下去，于是开始聊一点南洋的趣闻，巩固自己南洋富二代的身份，打发剩下的时间。
“……真的有猫屎咖啡这样的东西？”鹿珍珠的眼睛瞪大了
“我尝过，味道还不错，不过如果不喜欢陈年咖啡豆的那种味道的话，也许你会觉得一般。”
“哦，我可不想喝……猫屎。”鹿珍珠作出一个厌恶的表情。
“或许我该推荐给茶忒勒先生，我看他什么都喝得下去。”商锋笑着。茶忒勒先生已经和罗素去了酒吧，他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开他的玩笑。
“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周先生自己是喝得下去的。”
“调皮。”商锋笑笑，“我送你回家吧，我答应了罗素先生的。”
“你要真能送我回家就好了。”鹿珍珠叹了一口气。
商锋在餐桌上听到了这个女孩的事情，她父母是来古国传教的教士，而她现在马上就要到十六岁了，所以要送她回旗国，接受旗国的教育了。
“维吉尼亚不错，气候适宜，没有古国这么热。”他安慰道，夜风和淞江的潮水声仿佛在赞同着他。
“是的，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应该会那里，学习我所应该学到的东西。可是我在那里又算是什么呢，罗素先生叫我古国女孩。我认识的旗国人都这么叫我。我的家又在哪里？古国人说的家应该是父母亲人所在的地方，我不到半岁就来到了古国，我的父母现在都还在古国传教，他们却说弗吉尼亚是我们的家，可是在我心里，他们才是家。”鹿珍珠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泪水。
商锋望着这小姑娘，小小的抽泣在风声和潮水声中几乎细不可闻，他心里满是同情，“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我叫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