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真的?”老金瞪大眼睛揪住好友领子。
“嘿、嘿!别激动,当心吵醒你的主人啊!”喜儿笑着扭开,“看,他要滚到地上了。”
“这消息是真的?”金牛星连忙扶好牛郎,继续追问。
“对啦!我好不容易才打探到的消息呢!”
“真的?”
“真的。”
“没诓我?”
“真的啦!小事跟你开玩笑,真要办事我还闹吗?”喜鹊埋怨。“你这牛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
“承蒙相助,在下金牛星感激不尽。”金牛星说着就上半身深深一揖。
“去,正经什么?”喜鹊神毫不在意地挥手。“别客气别客气,老朋友了嘛!”
而这对话后,不知为什么,突然小小牛棚就陷进一阵尴尬的静默。最后,还是喜儿先开了口。
“喂!老金,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他试探地问。
“嗯?当然好啊?牛郎是勤奋的好青年,再加上有你我说媒,天帝一定会同意他们的婚事的。”金牛星认真地说。
“我不是说那个,你这头笨牛!”喜鹊神骂着,突然语气一转声音沉了下来,“我是说,你的心情啊……”
“我?”
“这样藏着感情把自己爱着的人放开,真的好吗?”喜鹊说,“因为爱着所以为他做牛做马、把他推给人家,这样真的比自己陪着他好吗?”
美少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被问话者没有察觉。金牛星沉默了,静静低下头。
“这样他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心意,也没关系吗?”
“这样对他是最好的。”他说。
“老金……”
金牛星棱角分明的深色脸孔低垂着,看不到究竟是什么表情。
“织女喜欢他。你知道的。”
“可是……”
“织女可以帮他织布、理家、生儿育女,这些我都不行……”
“那不是重点啊!”
“那就是重点!”
金牛星激动下忘了克制声音,低沉大嗓门吵醒了熟睡的青年。幸亏两个兽神够早察觉,等到牛郎睁眼一看,只见到皎洁月光洒进牛棚,喜鹊和老牛在微光中盯着自己。
“奇怪……”牛郎喃喃说着,“我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啊?”
牛郎拍拍老牛,拢好身下的稻草准备再次入眠。但他还没闭上眼睛,老牛就说话了。
“亲爱的主人啊!明天到河边去吧!”
“什么?”牛郎吓得跳起来。
“明天下午织女会在河边洗澡,藏起她的衣服,制造跟她独处的机会,她就会答应嫁给你了。”
“老黄说话……”
“是的,我在说话。”老牛温和的说,“别害怕,你照顾我这么久,我不会害你的。”
“这是……这是我在作梦吗?”
“这不是梦,我是天上的金牛星下凡,报答你多年照顾的机会来了,您就去吧!”老牛眨巴着眼皮,瞳仁旁似乎有了泪水,“娶了织女,成家立业吧!”
牛郎露出一脸不可思议,反复问了老牛好几次又捏了捏自己脸烦,以为自己在作梦。而喜鹊呢?他啁啾一声飞掉了,似乎在抱怨什么。
隔天,牛郎半信半疑来到河边,第一眼就恋上了美丽的天帝yòu_nǚ。他依言行事,藏起最美丽的那件羽衣,对被伙伴抛下的天女羞怯地提出近乎无赖的请求。织女果然答应与他成婚,因为她早对这勤奋的青年有好感。
牛郎带着织女回到破牛棚,赫然发现,牛棚变成了安适的小屋。喜鹊落下一阵轻啼,带来天帝对这桩婚姻的允许。牛郎知道这是老牛的帮助,抱着他喜极而泣。而从此,老牛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五个年头过去,织女替牛郎生了一双儿女,并且夫唱妇随恩爱无比。一切都是如此幸福美满,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牛郎的工作是放牛,织女的职责是编织天上的云彩,天帝当初看在俩人都勤奋的份上答应这桩婚事,但没想到这对夫妻婚后就忽略了自己的工作。从他们成婚的那一天开始,织女随意放云、牛郎不再工作。地上没有了肥壮的牛只,天上也看不见美丽的云彩和霞光。
又是一个漆黑的深夜,久久不见的喜鹊降落在小屋旁牛棚里。斗室中臭气冲天,低处卧着骨瘦如柴的老牛,正粗声在铺满秽物和烂草的地上喘着气。喜鹊幻化成少年在牛头旁蹲下,少年美貌如昔,而黄牛却虚弱得连改变形貌都办不到。
“老金?”喜鹊神担心地问。
“喜儿……”老牛看到好友,牛尾巴甩了甩,“可以帮我弄点水来吗?”
“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变成这样?”喜鹊愤慨大于惊讶,恶狠狠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主人只是没空照顾我……我只是几天没吃了……也没水……”
“怎么会……”喜鹊神的手抚上牛头,不自觉颤抖起来,“我只不过几天没下来……怎么会这样?”
“天上凡间的时间不一样你也知道的。”老牛苦笑着,“别碰我,喜儿。我很脏,好阵子没洗刷了,别污了你的手。”
“那家伙……你不是说他很勤奋努力的吗?怎么会这样?”
“不过就……忘了嘛?”
“忘了?忘了多久?”
黑袄少年霍地站起,全身气得颤抖,一把推开牛棚大门。
“走!我们走!踏出去外面就有饮水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