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
何田戴上手套,和易弦拿上拉锯,选好一棵树,先锯掉腐烂的树干,把它推进河里,让它顺流飘走,以免它待会儿碍事,然后,再用斧头砍掉所有小树枝,锯掉所有的大树枝,这些全都不要,只留一个圆木,最后,从距离树根半米的地方锯下,树根也不要。
锯这里的时候,得两个人一起用大锯,一人站在树干一边,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踩着树干,两人双手握着锯子,一起来回拉动。
在大严寒之前,这种大锯估计已经绝迹了,伐木的人最熟悉的工具是链锯。
现在也还是有用柴油做动力的链锯,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用得起。
锯好第一棵树,已经到了午后最热的时候。
两个人戴着草帽,还是满头满脸的汗。
易弦看何田两颊红扑扑的,就摘掉自己的手套,把刚锯下的树根截面上的锯末拍掉,“坐下休息一会儿。”
何田坐下擦擦汗,喝了几口水,就站起来继续工作。
她把藤绳斜背在身上,走到河滩边,让易弦推动木头,她在河边接应。
即使锯掉了近一半,这根粗大的木头也沉得吓人,这时务必非常小心。
等她走到河岸边,易弦大声喊,“准备好了么?”
“好了!”
“我推了!”
他推动粗大的圆木,它从山坡上滚下来,一路发出闷响,所经过的地方荡起一片尘土,树皮碎片、石子、土块全被碾压。
当它骨碌碌滚到河岸边上时,被一块一半陷在淤泥里,一半被河水打磨成半圆形的石头绊了一下,竟然飞起了四五十厘米高,又重重落在淤泥中,溅起一大片泥巴,这才继续骨碌进了河水。
何田要尽量靠近它才能及时抓住它,不让它被水冲走,更要躲开它的必经之路。这一路看得小心脏砰砰乱跳,当圆木飞起,又砸进淤泥里时,她真担心它会陷在泥里。
圆木冲进河中,何田立即跳进水里,用藤绳拴住它,绳子背在肩上,费力拉向岸边,易弦这时也跑下了山坡,他用另一根藤绳拴住它另一端,两人一起用力,把它拉到岸边,拴紧绳子。
第一根圆木是最重要的,栓好了它,木筏就能扎得结实。
拴好之后,何田把绳子绕在那块大石头上,不让圆木随水流漂走。
她的裤子从膝盖开始全湿了,就卷起裤腿,开始锯第二棵树。
这棵树比第一棵稍微细一点,但能留下的部分更长一些。
第二根圆木滚下来之后,何田和易弦都有了点经验了,给藤绳打结,再拴上它,勒紧,把两根圆木紧紧捆在一起,再把绳子固定在石头上,以免它们漂走。
第三根、第四根圆木也如法炮制。
锯第四棵树时,何田拉锯时只觉得颈项、肩膀、手臂、手腕全都在发抖。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树根锯到一半,易弦擦擦汗,“唉,不行了,我得坐下休息休息。”
何田知道他其实是想让她休息又怕她拒绝才说是自己累了。
她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挨着易弦坐在树墩上,捶捶酸麻的手臂和肩颈。
易弦摘掉草帽,轻轻扇着风,何田鬓角有一缕长点的碎发在他每次扇动时,就轻轻飘起,在他脸上刮一下,刮得他痒痒的。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上次他要她坐在自己身上的情形了。
这么一想,他赶紧用力扇了几下风,又转身拿出水壶,递给何田,自己也咕咚咕咚猛灌几口水。
休息了一会儿,何田问他,“我们再开始吧?”
他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嗯。”
第四棵树锯完,推下河岸,和另外三棵圆木捆在一起,再给藤绳打个结,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五六米长,四米多宽的木筏了。
何田看看还剩在地上的几根木头,很诱人,很可惜,她不能把它们也带回去。
不过,也不能任由它们在这被河水冲走。
要是把这几根木头顺流漂到藤桥那里,捞起来,不就可以做桥板了?
她和易弦将几个树墩垫在剩下的几棵枯树边上,又拣了几根锯下的粗树枝,一端用斧头砍成尖的,当成桩子平均地插在地里,拦住树木,让它们不会滚下山坡。
易弦怕不结实,又找了根粗木桩当成锤子,把木头栏杆都夯实。
最后,何田检查一下绳索,确认够结实了,跳上木筏,用竹篙一撑,“走吧!”
易弦看着何田撑着竹篙,沿着河岸缓缓前行,一颗心也像水上的木筏一样忐忑起伏,可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工作。
他得带着大米小麦赶回家,在岸边接应何田。
回程的时候易弦走得要比他们来时快得多,因为走过一遍了,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可以全速前进,哪里需要小心绕过。
又到藤桥时,易弦把外衣脱下来,蒙在大米脑袋上,赶着它过了桥。
不知道是看不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