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性,尤其是老关和老梁两个性苦闷的男人。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服
他们大家一起做爱,尤其是思想相对传统的老关和老梁。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毕
竟能接受这种xìng_ài的人微乎其微。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晚夏,早秋,中秋,晚秋,我窗外的凤凰树花
开花又落。我依然每天都在想苗苗,我在铺子里干活的时候,我会想,同一时间,
苗苗是不是坐在教室里上课,她跟同学们相处得好不好,她的成绩是不是还可以,
她的男朋友对她会不会很体贴。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我在想,她是不是还在熬夜
看书,还是跟我一样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她会不会想起在广州的日日夜夜,会不
会想起我。世上有种思念,是刻骨铭心的,那就是一个男人在思念他在远方的爱
人,这种思念是不会褪色的,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往日的点点滴滴会越来越
清晰,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我从未给姚雨和苗苗写过信打过电话,我不
愿意再介入他们的生活了,有一首歌的名字就叫做,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对苗
苗的爱,就是放手。
记忆中2oo2年广州的冬天特别寒冷,刚到十一月初,街上的行人已经穿
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十一月底的时候,听天天在我铺子边上看报纸下棋的戴老和
邝老说,广州出了一种特殊的肺炎,叫,非典型肺炎,它的症状就像感
冒或者普通肺炎一样,发高烧,四肢无力,咳嗽…。,听说那种病有传染性,而
且当时无药可医,死亡率极高。
怕死肯定不是我们这样的穷人,用戴老和邝老的话说,穷人多活一天就是多
受一天罪,穷人早死一天其实只是少干一天苦活而已。怕死的是所谓的达官贵人
们,荣华富贵他们又不能带到下辈子去,他们比谁都怕死。我们当时对这些小小
的疾病新闻并不在意,可是我们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这场叫做
的瘟疫,几乎把我和桂花姐的小小事业推到了绝境,我们生活也几乎进入了
绝地。
桂花姐的小小早餐盒饭摊子最早受到非典的打击。十二月份下旬开始,桂花
姐发现她每天能卖出去的早餐或者盒饭数量急剧下降,她每天早上回家的时候总
是剩下一大半的油条包子没卖出去,还有一大桶的豆浆,米粥,她每天早上辛辛
苦苦和韩哥做好的早餐根本卖不出去。比早餐更叫人心酸的是她的午餐晚餐盒饭
生意,过完元旦之后,她最少的记录是一个中午只卖出去六个盒饭,每天都剩下
大盆的米饭,几大锅的剩菜。桂花姐每天都在减少做的早餐盒饭的数量,但是每
天还是会卖剩下很多很多。2oo3年一月初的时候,桂花姐终于发现,小小的
摊子已经不只是挣钱或者保本的问题了,而是开一天就得亏一天,而且这种亏损
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几乎看不到挣钱的希望,一月中旬桂花姐彻底停了她的小摊。
是一场人间瘟疫,而瘟疫的可怕之处,有时候并不在于它会夺去多
少人的生命,而是它使得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村庄一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处于
对死亡的极度恐惧之中。我记得那时候广州的消毒酒精卖到脱销,甚至普普通通
的白醋,原来只是一味并不重要的调味品竟然也会被卖得脱销,因为传言,醋可
消毒,那段时间广州人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城市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消毒
酒精的酒味,还有酸溜溜的白醋味,特别难闻。人们都有种莫名的幻想,就好像
身边的空气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病毒,仿佛随时那些病毒就会从自己
的嘴里,鼻子里钻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没人去,没人再敢在外面买东西吃,逛街,购物,看电
影………每个人都喜欢戴上口罩,彻彻底底地想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世道开
始变得越来越不景气,像我和桂花姐这样的小小的私人买卖,事实上是所有商业
活动中最脆弱的一环,我们只能选择关门大吉,我们没有任何的固定工资,没有
什么失业保险,医疗保险………我们没有任何保障,我们只是自食其力的农民工
劳动者,没有生意就没有收入来源,我们的生活马上陷入了困顿的状态。
韩哥和桂花姐在家休息了几天觉得这么闲着不是滋味,既然摊子没开业,而
韩哥的摩的一天到晚也拉不到几个客人,韩哥和桂花姐与其在广州无事可做,还
不如还不如提前回湖南邵阳老家过年。2oo3年的春节是2月1日,而韩哥和
桂花姐提前了整整半个多月回家过年,这在他们来广州这么多年,提前回家过春
节的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韩哥和桂花姐走的时候没打算买年货,我知道他们手头已经很紧巴了,那个
年关,他们本来就没打算热闹过,只是想回到邵阳给孩子买点吃的喝的,随随便
便就把年过了。我替他们买了不少年货等他们走的那天硬塞给他们,没有年货过
的年能叫过年吗?尽管我的修车铺子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但是还能勉强坚持,
不至于像桂花姐的摊子只能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