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袍袖一卷,她眼前灰衣仆仆,矮壮结实的采参客便换了一个人。
白衣散漫,腰间随意一束,檀冠乌发,笑吟吟向她转来一眼。
无边风花雪月在她眼前尽放,三千好景钟此一身,无限fēng_liú在此一人。
当时的徐缘居然被他看得登登登后退几步,面红耳赤,不敢再接那流丽的眸光——那是当时的她所见过,最美的风景了。
她一时出神,却听陆予道:“我想那人必是师妹重要之人了?”
“是我一位……重要的友人。”徐缘稍稍一顿,答道。
亦师亦友,亦父亦兄……
十四:色相(100收加更) 仙家事(np)(废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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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色相(100收加更)
山风如水,徐缘和陆予不知不觉间走下山坡。又是一阵风起,松涛阵阵鸣响中,掺进了她听得熟悉的压抑的低咳声。
陆予又侧过头去以袖掩口,徐缘连忙过去扶他。只是他这回一咳起来连续不停,身体更是摇摇晃晃,徐缘在一旁扶着他的肩背,悚然觉得身边人乍然僵冷,从骨髓中透出的深寒之意隔着皮肉与衣衫仍让她都一颤,触手如冰。
陆予的咳声停下,他面色如雪,无半点血色,睫羽低垂,竟一时失去意识。
惊变来的突然,情势又危急,徐缘毫无防备,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扶到路边树下靠坐。伸手扣他脉门,陆予看似毫无修为,但她灵力探去却仿佛泥牛入海,内里磅礴深瀚,绝非修为低微之人。只是他体内无数股灵力悖乱逆行,且极为阴寒,将经络催折得千疮百孔。他体内灵力本以狂暴混乱,她不敢妄动,另一只手探入他袖中,果然发现他右手紧紧攥住一只白玉丹瓶。
徐缘把丹瓶从他紧绷的修长手指间掰出来,记起两人曾经无意的谈话,试了几种解封法破开丹瓶封印。倒出一颗晶莹光润,一看就品级不凡的丹药。
她让陆予平卧,枕在她膝上,试得他还能自己吞咽,就稍微托起他的颈,将丹药喂入他口中让他自己咽下。
从他骤然昏迷不过几息,徐缘额上已出了细汗,再度试探将温和灵力度入他体内助他克化药力。却发现没这个必要,那丹药似乎激出了他本身的反应。陆予本身的灵力与在他经络中肆虐的阴寒不同,是再正宗不过的道门玄功。
她一心只在陆予身上,正着急要不要以玉牌向附近弟子求救,但陆予之前所表现,又分明是不欲为人瞩目。自然也就没发现,当她往陆予体内输送灵力时,胸前掩在襟内的“缘”字玉佩又流过一抹灵光。
片刻后,枕在她膝上的陆予睫羽微颤,将欲苏醒。
徐缘突然想到:“陆师兄性情端方雅正,片言说笑都要羞赧,若他醒来看到和我这样亲密,岂不让他难堪?”她刚要换个姿势,没想到陆予正在此时睁开眼,恰好和俯身的徐缘四目相对。
这回倒是她比陆予还窘迫。少年长长黑发在方才动作中散开,流铺在她膝上。肌肤如冰玉,长眉胜山青。这样看来愈显出黑的更黑,白的更白,且因昏迷方醒,面上泛起桃瓣般浅浅红色,当真是色相惑人。这样四目一对,陆予还有些初醒的恍惚,倒是徐缘先满脸通红转过头去。
其实陆予重病缠身已久,虽然暂时昏厥,意识却尚在。一面剧痛极冷如万蚁噬心,如赤身luǒ_tǐ被投入冰天雪地,但熟悉了反倒只当做寻常。反而是少女焦急间和他身体相触,更是抱他枕在自己膝上,发缕不经意垂在他颊边,让他真的心烧如沸,比毒发还难以忍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故作镇定,其实是已经害羞过了。只是没想到一向不开窍,洒脱至极的徐缘突然细心起来要换姿势。
他心里突然一梗,感受难言,不愿她这样躲过去,于是便突然睁了眼。
这回害羞的人掉了个个儿,徐缘不知如何是好,也不能推开一个重病之人。只好慢慢扶着他从自己身上坐起来。
徐缘看他呼吸渐匀,似乎方才险情只是错觉,又问道:“师兄现在感觉如何?需要我扶你去折柳堂吗?”
陆予摇摇头:“不必了。”他苦笑道,“让你担心了,师妹方才救了我一命。”
之前说话还好端端的,结果突然咳成这样突然昏过去,徐缘对他的身体情况也有了新的认识,回想起来难免后怕:“难怪其他人要你多静坐室内,刚才的情况实在凶险,若不是我强要把你带出来也不会这样。”
“怎么是你强带?”陆予微微一笑,“是我先说要送你出去,反而耽误了你的要事。”
说到这时,徐缘腰间的身份玉牌突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