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堂屋内竟是空无一人。阮氏三郎各带几名军官分头搜寻。阮大郎去左偏房,阮二郎去右偏房,阮三郎去内室。他们翻箱倒柜找寻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猛听得右偏房“啊——”的一声尖利的惨叫,阮大郎和阮三郎警觉地抢过去一探究竟。偏房内寂无人声阮大郎和阮三郎不免有些惊悸,官兵们心下颤栗,若非慑于阮氏三郎素日来的威严,早就拔腿就跑了。
阮大郎跳到天井处,望空喊道:“不知是何方侠士?何必缩头缩脸,不以真面目示人?”
阮二郎也喊道:“有种的吃吃二爷的吴王夫差矛!”
“嗖嗖嗖”连声,三粒白子斜刺里击射而来,堪堪嵌进夫差矛的木柄上。原本坚硬沉重的夫差矛剧烈振动起来,震得阮二郎虎口撕裂般生疼。
阮大郎说道:“莫非大侠乃是江湖上盛名远播的黑白子居士?我们阮氏兄弟向来对大侠钦佩得紧,今日若得见上尊荣,实是平生一大快事。”
空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娃的声音,说道:“出鞘封喉,好大的名声。但是为人似乎倒也没有那么桀骜嘛。”
另一个女娃的声音说道:“做大哥的谦逊礼让,两个兄弟可就没那么好气性了。”
阮二郎一听竟是女娃的声音,且又讽刺自己,便有些按捺不住地说道:“不知阁下是人是鬼,偏偏喜欢在人后藏头缩尾。谅你区区几粒黑白子,更能甩出什么花样来?”
第一个女娃说道:“十丈取元,好大的口气。不是我们不肯露面,只是我们下山前,我家主人早已吩咐,切不可在江湖上露出行迹。反过来说,我们一旦露出了行迹,那么见到我们真面目的人,我们就不能给他再次见到的机会了。倘若你们真的希望见到我们的真面目,那就请上屋顶来一叙。”
阮二郎道:“你家主人究系何人?”
女娃说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这与你不相干。相反,有一个人倒是与你大大地相干。”突然从屋顶上抛下一个沉重的物体。
阮二郎定睛一看,竟是三郎滚雷公。两个兄长顿时气愤填膺。二人一个纵身,跃上屋顶。他们站在屋脊上眺望四周,竟是空空如也。只听堂屋里一个女娃的声音又再响起:“我已声明在前。真要见过我们行迹的,我们必当遵从师父的吩咐,概不留活口。”
阮二郎率先跳下天井,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呼啦一下蹿上屋梁。阮二郎迅即抛出夫差矛,直取屋梁。那力道凌厉无比,几根椽嗤啦啦地折断了。夫差矛在柱子上撞击了一下,凌空打了几个旋,又撞回到阮二郎手里。梁后的黄色身影豹子似的蹿到另一根柱子后面。
阮二郎又将夫差矛抛出去,堂屋东侧屋顶被撞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排强烈的阳光迅速照亮了整个堂屋。
阮二郎兴奋不已,大笑道:“原来是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事实上,阮二郎根本没有看清她们的面目,只是想借此逗引她们出来。
梁上的两个女娃以为自己的行迹被发现了,相互对了一眼,齐齐跳将下来。她们身形娇小,约莫十二岁,衣裳一黑一白,腰上也挂着一黑一白的包袱,想来里面便是黑白子了。她们的背后都背着一口短剑。
阮二郎笑道:“果真是两个女娃娃。小小年纪,却做起了梁上君子。”这时候阮大郎也从屋顶上跳下来了。
白衣女娃说道:“十丈取元,现在既然你已经看见我们了,你便可以告诉我们你想要怎么个死法。我们琢磨着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阮二郎怒道:“好大的口气。怕是少人调教了!”说着,圈了圈夫差矛,抢上前去,矛尖直取白衣女娃。一道白光闪过,随着嗤嗤连声,火星四射,紧跟着咣当一声,阮二郎一声惨叫。阮大郎上前扶住阮二郎,只见他的拇指已经断裂在地。那柄坚硬无比的夫差矛,硬是被切成了两半,碎裂在地。
阮二郎强忍疼痛,怒气犹自不能平息。阮大郎却想:好坚硬的白子,好狠辣的劲道。对于眼前这个黄口小儿,他竟是不能小觑。
阮大郎低声向阮二郎说道:“二郎,看来这两个女娃是黑白子居士的关门弟子。既然得其真传,想来我们今日也讨不得便宜。不如回去再做商量。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黑衣女娃笑道:“你们这时候一定在想着怎么逃离公孙庄了。可惜想也没用。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阮大郎气愤不过,喝道:“就算你们想走,我也不放。今日我一定要为我的两个兄弟报仇雪恨。”说着,一道寒光在空中炫舞起来,好像一朵梅花,逼近黑衣女娃。
白衣女娃说道:“姐姐,这是梅开五瓣,好生了得,破绽在花芯。”黑衣女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梅芯掷出一粒黑子。
但听啪啪啪啪,那柄越王夫差剑断成了五截,弹射出去,直插入墙上的砖缝里。阮大郎扑倒在地,右手虎口受剑柄压迫,生出一朵梅花淤血。
阮大郎环顾四周,那些官兵早已趁机溜得一干二净了。他向二郎使了个眼色,猛可里纵身跃上屋顶,便向庄外跃去。
黑衣女娃叫道:“不好!别叫他们给跑了。”说着,箭矢一般射到了屋顶。只见两条身影拐过街角,向北奔去。黑衣女娃向白衣女娃招招手,说道:“妹妹,快来!”白衣女娃说道:“姐姐,你快下来,这里还有个人。”
黑衣女娃跳到白衣女娃身边,问道:“哪里?”白衣女娃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