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个化装成富商的男人,频频回头望向纪承贤的窗口。
那人正是孙真书,他奉太子爷的命,只要薛千落出场,一定为她喊个全场最高的价码。
这疯魔的太子爷,硬是要生生将鹅卵石说成夜明珠的架势啊!
花魁选举的方式,一部分是专业人士对花魁们歌舞才气的综合评定,一部分则来自竞价,越多人为姑娘出价,喊的价码儿越高,得花魁的机会便越大。
而这些姑娘,这一晚,自然要跟出钱最多的恩客走。
孙真书在待选姑娘们的席位上看来看去,也没见着薛千落,心下暗道,看来老鸨的脑子还是正常的。
这样一来,他倒是可以专心看表演了。
一个个上场的姑娘自然都是各有姿色的美貌佳人,环肥燕瘦,美不胜收。文采舞艺也是各有千秋,有的中规中矩,有的别出心裁。
孙真书看来看去,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实在无法选出一个最好来。
不过,马上,他便开始不淡定了。
因为台上司仪正笑眯眯的喊道:“下一位出场的是沙宛百花楼的薛千落薛姑娘!”
孙真书心情实在复杂,甚至莫名有些替太子爷感到遗憾。
他简直无法现象,太子爷怎么能消受那‘艳福’……
几个壮汉往台上搬去一面巨大的鼓,这些道具,是几个月前,薛千落便去订好的,不过最后几日,都让王妈妈去付了帐。
台下围观者看着那面巨大的鼓,都好奇的伸长脖子往台上看去。
这时,戏台二楼的房梁上垂下来一缕红绫,一袭洁白纱衣的少女拉住红绫滑下,如同翩翩仙子从天而降。
只见她脚下在戏台柱子上一点,人已随着红绫飞出,身段儿轻盈,稳稳的落在大鼓上,发出轻轻的声音。
光是这个干脆利落的出场,已经叫台下的观众连声叫好。
更见她容颜绝伦无双,气质十分与众不同!
向来青楼美人,要么妩媚娇俏,要么清丽温柔,可这少女偏偏妩媚中带着英气,娇俏中又带着柔美,清丽之中还有一丝狡黠的邪气。
看直了台下男人们的眼睛,更叫一些起了色se心的男人自惭形秽。
孙真书用力揉了几次眼睛,全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倾城佳人是薛千落,她身上哪里有半分那丑丫头的影子?
他傻愣愣的望着薛千落,又回头望向酒楼那间包房的窗口。
窗口处没有太子爷的身影,那里离戏台远,也不知道咱们这位爷听没听见薛千落出场的报幕,又认不认得出台上那绝色红颜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丑丫头。
这会儿,一个容颜依旧明艳美丽的中年女人,着一袭红衣,上台走到鼓旁的古琴边坐下。正是薛千落的娘亲,薛红莺。
台上二人相视一笑,薛红莺开始拨动琴弦。
二楼上几个小厮开始往下面撒花瓣,在花瓣雨中,鼓上的人儿随着乐声起舞,旋转跳跃,纱衣翻飞,星光点点。
原来那纱衣上用金色丝线绣了一朵朵牡丹,舞动中,丝线在阳光下泛着闪闪金光,宛若天上仙子误入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