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川再一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一个四处漏冷风的破旧帐篷里,帐篷外人声鼎沸,透过帐篷的缝隙,林川知道自己依旧在邢徒营地之中。
谁救了自己?
林川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爬起来的想法,五十军棍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他伤得很重。
不过很快就要人掀开帐篷走了进来,来人一张国字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林叔——”林川看到来人,顿时眼眶一热,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他乡遇故知,遇难逢亲人,在这弱肉强食举目无亲的邢徒之中,没有什么比遇到自己熟悉的亲人更值得高兴的了。
林川这具身体来自王朝南川行省的一个大家族林氏,不过之前被皇帝龙渊定为叛逆,抄家灭族,来人也是林川自小就熟悉的长辈林诺言,边防军将军,不过此刻也变成了囚徒。
“孩子,躺下躺下,你的伤很重。”林诺言急忙走近,让林川不要激动。
林诺言和林川的父亲一辈,不过不是属于林氏嫡系,而是一个旁系,之前一直在王朝边防军之中担任将军。
现在林川已经知道,救下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叔叔林诺言。
林川记忆之中自己的这位叔叔当年可是南川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风霜,一道长长的刀疤印在脸上。
“林叔,你脸上的刀疤……”
林诺言看到林川也很高兴,笑笑说:“边境征战,难免落下疤痕。”不过林川依然从林诺言的眼神之中看出他的落寞。
林诺言摸着林川的头欲言又止:“孩子,家族还有人吗?”
听到家族,林川红着眼眶摇摇头,自己记忆之中,林氏家族那一夜已经被王朝兵屠杀殆尽,血流成河,自己这具身体虽然侥幸逃脱被自己穿越,但是依旧被当成林氏家仆抓了起来,最终送往了这皇陵。
林诺言手臂青筋暴起,眼中充满了愤怒:“这笔血账,总有一天要清算!”
林氏为王朝立下无数功勋,无数林氏子弟征战沙场陨落,最终功高震主被皇帝龙渊以谋反之罪抄家灭族,林氏之冤,可让六月飞雪。
林诺言虽然贵为王朝将军,但是作为林氏族人也难逃一劫。
咕咕咕……林川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自从昨夜黑面馒头被抢之后,林川就一直没有吃东西,此刻已经饥饿难耐。
林诺言笑了笑,朝着帐篷外喊了一声:“铁牛,盛一碗肉汤进来。”
片刻后,一名铁塔般的壮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走了进来。
虽然林川疑惑邢徒之中怎么会有肉汤,但是此刻饥饿的他顾不得问,狼吞虎咽地将一碗肉汤很快吞下了肚里。
随着热流进入肚中,林川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自己身上的力量也在慢慢恢复着。
林诺言看到林川虚弱,简单地交代让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数个星期的时间,林川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这段时间里,林川只看到过林诺言三次,不过林诺言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差。
每日都会有那个身材壮硕的铁牛负责给林川送饭,出了黑面馒头之外,都会有一碗肉汤,因此林川恢复得很快。
不过当林川能够下地走路之后,他再也不喝肉汤,因为他在夜里看到有人将冻死的邢徒拖回来,往往第二天就会有肉汤喝。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林川已经知道,林诺言现在已经是这一片邢徒们的头领,而铁牛就是林诺言当初在边防军时的亲卫。
林川不知道远东王朝是不是每个冬天都这么寒冷,但是自从他醒来之后,大雪就从未停过。
在第四个星期的时候,林川再一次见到了林诺言,不过这一次林诺言面色凝重,“孩子,你住到雷欧曼那边去吧,他会照顾你的。”
林川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叔。”
林诺言摇摇头说:“我今天看到了王朝暗堂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一些。记住,千万不要将族徽让其他人看到。”
林川摸了摸悬挂在自己胸口的黑鹰吊坠,点点头。
林氏家族被定为谋反之罪,灭九族,林诺言和林川都是侥幸逃脱,如果一旦让暗堂的人发现,他们难逃一死。
暗堂作为王朝的情报机构,遍布王朝各个行省,作为皇帝的犬牙,他们出现在皇陵,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不是林川能够左右的,现在的他在林诺言的羽翼下庇护很安全,能够做的就是听林诺言的吩咐。
林川很快就被送到了一处位于山坳的邢徒营地之中,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林川,也没有人知道林川的身份,暗堂的人也无从可查,
“林川,这以后就是你的床了。”夏尔带着林川走进了一个破烂的帐篷,指着一个空着的床位说。
夏尔是林川新认识的少年邢徒,年龄和林川差不多大,从一举一动之中,林川观察知道夏尔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人。
破旧的帐篷之中挤着了十个人,为首的是一名叫做雷欧曼的壮汉,古铜色的肌肉有着爆炸性的力量,他曾经是林诺言麾下的将领,受到牵连也变成了邢徒。
雷欧曼不善言语,长得五大三粗,但是林川前世身为特种兵王,自然能够观察出,雷欧曼并不是他表面的那样,他是一个心思极其稳重的人。
雷欧曼拿着破旧的被褥递给林川,“咱们邢徒营里条件有限,这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