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六日上头,沈逸辰终于借故见到了弘德帝。
弘德帝已然不能说话,也被灌药神志不清。
但见了他,又见他身后跟着的太子的亲信,既疑惑又惊喜,却还不能流露出来。
沈逸辰寻床沿边下跪,太子亲信们只得远远在寝殿下监视。
沈逸辰双手举到额前,行跪拜之礼。
弘德帝一脸震怒。
亲信们便听沈逸辰道:“君上,如今惠王作乱,行逼宫之事,幸得太子及时阻止,才免得宫中一场血腥,守得我长风江山。逸辰此番入宫,定当权利辅佐,君上安心养病,静待佳音。”
看模样,弘德帝恨不得起身掐死他,可奈何服了药动弹不得。
亲信们如实转告太子。
太子轻笑。
沈逸辰此人,城府何其深,即便达成结盟也不可轻易相信,太子心中自然清晰明了。不过沈逸辰尚有利用价值,只要怀安侯府都站在他这边,旁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有怀安侯府的支持,便如虎添翼,即便沈逸辰有迟疑,他也要让沈逸辰坚定。
迄今为止,沈逸辰的行为都让他满意。
安抚媛妃,出谋划策让他稍安勿躁,暂不要请京中诸王和重臣入京,已是瓮中之鳖,何时收网都可,不如暂且坐等,坐不住的便会露出马脚。
果真,第二日上头,京中就有人借故生乱,在各个主要的街巷打砸抢烧,引起禁军瞩目。有意思的很,果然此时慌了,诸多马脚都漏了出来,想外出送信的,私下结盟的,铤而走险的,他在宫中以逸待劳,却捕获了不少信息。
这些信息,便是谋逆证据。
他对沈逸辰相当满意。
所以沈逸辰提出要去看弘德帝,原因是,岂知君上没有后手,总要让他知晓宫中之事,看君上的反应。
太子心悦。
故而沈逸辰才被准许出入君华殿,每日给君上通报宫中和京中的乱象,虽有太子的亲信跟着,却至少可以和君上接触。
沈逸辰双手举到额前跪拜。
掌心单黑色的墨迹赫然写着:“入宫护驾,君上保重。”
弘德帝何其精明,才会怒目相视。
借沈逸辰之口,他知晓宫中之事,知晓京中之事,也借沈逸辰之口了解太子动向。沈逸辰借故拖延,是想护住京中诸王和重臣周全,等待援兵。
弘德帝心知肚明,却也知晓此计撑不了太久。
第九日上头,沈逸辰照旧来。
惠王因坐不住,意图讨逆,被请入宫。
弘德帝知晓惠王是保不住了。
趁沈逸辰离开,眼珠一转,沈逸辰顺势带走枕下的血书,沈逸辰心惊。
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怎么会写血书。
出得君华殿,沈逸辰怀揣血书,想尽快寻一安全之处,却不想被迎面之人拦住。
“沈逸辰,本宫观察你几日了。”
沈逸辰抬眸,华瑜嘴角微微勾勒。
第119章 殿中迷香
“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 竟然听了你的话, 把媛妃留下。”君华殿非说话之处, 华瑜领了沈逸辰到旁的殿中。
殿门紧锁,殿中并无旁人。
殿中点了熏香,有依兰花的味道, 沈逸辰皱眉。
“沈逸辰, 你果真有几分本事。”华瑜轻笑,“连我那个太子哥哥都会信你。
沈逸辰没有应声。
华瑜缓步上前, 眉间一抹笑意:“沈逸辰, 可我不信你会帮太子哥哥。”
沈逸辰也不避讳看她。
华瑜也不心急, 慢悠悠道:“沈逸辰, 你可知我怎会知晓媛妃怂恿父皇将我送去巴尔和亲一事?”
似是原先也没有期待沈逸辰会应她,华瑜自顾着继续道:“因为父皇身边有我的眼线, 沈逸辰你还记得胡俊吗?”
胡俊, 宫中内侍官总管。
也是君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内侍官。
他前几日入宫时,君华殿中已无此人。
可是,胡俊是宫中老人了,又怎么会背叛君上?
沈逸辰心中疑惑已生,却不显露。
华瑜似是忆起了往昔, 悠悠然道:“胡俊的确是贴身服侍父皇的内侍,也是内侍官总管,可胡俊入宫前是母后身边伺候的贴身侍从啊。母后年少入宫, 同父皇是年少夫妻,母后心系父皇, 就把胡俊给了父皇,胡俊也是自那时候便开始伺候父皇的。胡俊自幼看着我和太子哥哥长大,母后过世,他更视同我和太子哥哥为亲人,可父皇却忘了胡俊早前是母后的家奴,可家奴怎么可能跟随后入宫?胡俊便做了内侍官。你说,这样的人是忠于父皇呢,还是忠于母后呢?”
沈逸辰确实没听过早年这段。
他是知晓君上身边的内侍总管胡俊是个高手,没想到却是如此入宫。
沈逸辰皱眉。
华瑜继续道:“媛妃同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