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腆着肚子的军官行了出来,哼了一声,道:“漕运衙门检查往来货物,你且闪到一旁。”几个官兵出来将船把式和管事的推到一旁,一队官兵则顺着搭板冲向货船。
刚走到一半,船上突然冒出几个人来,发出一声喊:“站住,此乃琅王王妃的货船,哪个敢闯?”
下面的军官抬头看到这几个人穿着银盔银甲,腰间系着银鞘,看穿着正是琅王的侍卫。他本以为船上就是船把式和伙计,一时茫然,忙回头看向后面。而搭板上的官兵不敢硬闯,也未听到军官通知撤回,一时在搭板上前进后退不得,十分尴尬。
片刻后,官兵左右一分,一个穿官袍,戴官帽的中年人在几个官员的护拥下行了过来。
中年人哼了一声,道:“小小的侍卫也敢如此猖狂,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尔等莫非以为我漕运衙门的钢刀不利吗?”
领头的侍卫听了大怒,喝道:“汝是何人,居然敢侮辱王爷?”
中年人道:“我乃漕运主官。管他琅王法王,只要在漕河之上,俱是我说了算。没我的吩咐,一条小船也休想入江。”
又转头对军官训道:“尔既食俸禄,当存舍身以报国恩之志,怎可逡巡不前。还不速将几人给我拿下。”
军官得了命令再不迟疑,亲自带领官兵冲了上来。领头侍卫呼喝一声,几个人拿出兵器堵在搭板处。
军官奔在最前,抽出钢刀猛剁下来。几个侍卫口气虽大,本事却是稀疏。
居然堵他不住,不久就被他冲上甲板。随后官兵也相继冲了上来,战到一起。几个回合后,当的一声,军官一刀劈到领头侍卫后背,被银甲挡住,领头侍卫哇的喷出满满一口血,扑倒在地。军官微一愣神,似乎未想到对手如此不济。
只是刀劈后背时,他用的是刀背儿,怎么那侍卫吐得像被铁锤击打了一般?
就在迟疑间,只见当地的地方官,均县的县令带着衙役也一路赶来。
等到了地方,那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县令,板着脸对身后的文书先生道:“且都记下,曹德胜将军麾下炼字营军官无故上船,殴打琅王府侍卫呕血,倒地不起!”
第94章
这些个曹德胜手下的军官都是豪横惯了的。这些日子参与剿灭水匪事宜,两岸官员哪个不是言听计从, 尽力配合。
却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个愣头青, 还带着文书拿着笔墨, 这不是存心找茬的架势吗?
当下那领头的军官将脸一横, 便想给这芝麻县官些排头吃吃。
这县官乃是新近科考舞弊冤案后,平复的贡生之一。乃是琅王一系的亲信。所以就算那军官抬出了剿匪大将军曹德胜的名头,那脸色也未变。
只吩咐身后的文书, 再追加一条——殴打琅王府的侍卫乃是曹将军的指示。
那军官一听,更是不干,可是对方乃朝廷官员,自己不方便动手, 否则殴打官员的罪责可是不好洗脱。
就在这时,曹德胜的儿子曹秉仁带着人走了过来,二十出头的青年这几天正是得意时, 此时阴沉着脸,更是官架子十足。
他几步走到这县令的面前, 瞪眼道:“本小将军接了线报, 这船上私藏了禁品,你这般阻拦, 岂不是与私运禁品的船主是一伙儿的?”
那县令沉着脸道:“本官阻拦自有本官的道理, 却不知将军是从何处得来的线报?可否告知一二?”
曹秉仁的耐心尽数告罄了,为了确凿保靠, 崔家装船的那几日, 他的父亲偷偷派人混了进去, 凿开了其中三四个大箱,除了箱子上面铺着一层米外,下面的全是大块的熟铁锭,只待熔炉一下便可打制成武器。
若是别的商贾之家还好,不过是一时被钱银蒙蔽了的短视商贾。
可是琅王妃娘家经营的船行查出了偷运铁锭,那意义便另有不同,这便是狼王与番邦勾结的铁证,一经查证那是翻身无望,注定了满门抄斩。
是以曹秉仁心里有底,说话也更有底气,如今见琅王一系的官员阻拦,更加认定他是做贼心虚。
只一意查证,就此建下奇功一件,再不用躲在父亲的威名下。
想到这,他也不管这小芝麻绿豆官的阻拦,伸手便将他横推倒了一旁,然后大掌一挥:“
给我搜!”
“且慢!”今天的艘船看起来注定是不能顺利。
刚推倒个县令,琅王正主儿居然坐着一艘快船来到了这瓜口洲。
曹秉仁心内一阵大喜:若是一般的货运,何须琅王押解,他此番出现在这里,简直好极了!更是坐实了里通外藩的嫌疑。
当下他只抱着拳朝着琅王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下官得罪了!”便命人起箱子,掀盖子。
当木箱子被打开,刮掉了上面一层大米,里面漆黑的墨锭尽数全都漏了出来。光一条船上的几十口大箱子,皆是如此,若是制造一般的农具,压根不会使用数量这般庞大的熟铁。
胡人偷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