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凶的行动进展得很顺利。
凭借铁桶之围和十二天将的强大侦查能力,红结很快锁定了几个嫌疑目标。
她来到这片竹林里,对着竹林的主人,拔出了佩剑。
在她剑锋所指的方向,静静地站着一个付丧神女子。
这个女子没有强者的气势,没有惊世的容颜。若将红结比作翱翔讴歌的天鹅,那这个女子就是只田头觅食的水鸭子。
她穿着朴素的衣服,背着药篓,手腕上,扎着一个叮铃作响的铃铛,就这么怯生生、却又坚定地站在红结的剑尖前。
“名字。”
“啊?哦,我、我叫玉竹。”这名付丧神女子差点没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报上了名。
“何事?”
“它,它们……”玉竹涨红了脸,努力想要传达自己的意见,“那些孩子,它们没有做什么坏事的。”
红结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它们杀了我的丈夫,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不是的,我……”被这么一抢白,玉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带着点哭腔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我想说,从昨天到现在,它们一直在我这里,帮我磨药,没有离开过,绝对,绝对不可能去刺杀太子殿下!”
看着玉竹坚定的眼神,红结有点动摇。她静静站着,剑尖微微下垂,回想着自己是否弄错了什么。
“你们干嘛?!”
“要对玉竹医生做什么?”
“国主的人就可以不讲理吗?”
“玉竹医生可是个好付丧神,求你们别伤害她……”
周围的付丧神和人类百姓,见玉竹被红结咄咄相逼,赶紧围过来,指责的指责,求情的求情。
护卫与十二天将拼命阻挡人群,不让他们靠近红结。
这时,红结看到人群中闪过那几个疑是刺客的付丧神,它们被人潮推搡着,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站住!你们……!十二天将听令,结阵!”眼看杀夫疑犯要从自己视线里脱离,红结也顾不得深思熟虑,直接动用了禁忌咒术。
“不可以!”玉竹眼见这么多无辜者要被波及,心中大急,全身的妖力都调集了起来。
一片密集的竹林瞬间拔地窜起,将缉凶小队与前来就医的无辜者分隔开来。
十二天将的妖术噼里啪啦地落在竹子上,却宛如蜻蜓点水,连让竹子动一动都做不到。
“原来,帝国治下,还藏着这样的强者……”红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刚刚因玉竹的话语而动摇的决心,又再次坚定起来:
“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凶手,和包庇凶手的帮凶!”
“是!”红结身后,庞大的皇家护卫队方阵,轰然应诺,似乎要将笼罩在帝国上空的阴云都震得粉碎。
这一战,从正午打到了月上枝头。
这是皇家护卫队经历过的最艰难的一战。
即使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击过,只是被动地防御着,但是他们却始终攻不下来。
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在那个名叫玉竹的女子的掩护下,四散而去。
最后,他们也只擒住了力竭的玉竹而已。
没有任何悬念的,帝国的愤怒,尽数宣泄在这个过分善良的付丧神女子身上。
行刑当天,红铃没有到场。
她听说,玉竹的人类丈夫一路跪走到刑场,祈求国主的赦免。
她听说,最后那个男人只被允许带走了玉竹手上系着的铃铛。
但她的内心已如古井,任何事都不能让它泛起半点波澜。她向国主提出隐退,想在学院钻研咒术,就此终老。
可是,就在她离开都城赶赴学院的时候……
都城在一夜之间被攻破了。
侥幸掏出来的人类把知道的告诉了她:
在一个付丧神的带领下,世界各地的付丧神都聚集到都城,与皇家军队展开血肉磨盘式的搏杀。依仗着数千年经营的坚城,人类始终站在上风。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第一天夜里,咒术师们、将军们、政要们被刺杀殆尽,他们的尸首旁,都有个通外城外的地洞。
没了主心骨的都城一片混乱,攻破城池的付丧神大军突入天守阁,看到的,是宝座上举火焚身的国主——风华帝国已经成了历史。
“到底是谁?领头的到底是谁?”红结揪住溃兵的领口,颤声问道。
“是……是……”士兵的脸上露出疑惑和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是被您捉拿、处死的那个付丧神女子……”
“玉竹吗……”红结也怔住了。
后来的事,就跟红结没什么关系了。她一路躲避付丧神大军的追杀,最终逃到一处偏僻难寻的山谷,开始了隐居生活。
“难怪了……”胡栗恍然大悟,“怪不得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些人类首领们,看婆婆的眼神,就跟杀父仇人一样,敢情是把帝国灭亡的锅扣在了婆婆头上啊。”
红结婆婆闻言,露出苦涩的笑容,轻叹一口气,端起茶盏润了润口。
“如果我推测无误,婆婆,或许当年你们杀来杀去的,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胡栗敲着桌子说道。
婆婆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正要细问,却见蓝铜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多大的人,还慌里慌张的,换成我是红铃那丫头,我也不会看上你!”婆婆有点不满地批评道。
“婆婆,出大事了!”蓝铜急得差点跳脚。
“哼,在你心里,除了红铃那丫头,还会有什么能称得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