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排宴宴,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扈太公托着茶盏,嘘着嘴吹了吹,吃了一口,眉头渐渐皱成一个“川”字。戴小楼在屋子里来回来去的踱着步子,也不说话,时不时抬起头看看扈太公,却是媚眼抛给瞎子——老扈闭着眼右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谁也不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诶!”戴小楼一跺脚,还是坐了下来,右手手背打的左手手心啪啪直响:“扈大璋!你待要犹豫到几时?乖囡不过是有些隐疾,还没涉及到你们老扈家儿女风评吧?还没败了你的家产让你对不起祖宗吧?世子的药可都是贡品啊,贡品——”此时后面冰凉舒泰的戴小楼急得火烧前胸!一口老痰不吐不快;“呵——咳咳咳,呸!”
扈老太公睁开了眼:“你急什么,男女有别,安能轻允?”
“你恨不得把青薇早早送去……”
伦敦哥打了个哈欠,起身拱手:“两位、两位,吾困欲眠,不胜酒力,且自去了。”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快走到厅堂门口了,门口拿着灯笼的女使都向伦敦哥唱喏转身要引他回客房了,才听到身后面有动静。
扈太公弃了拐杖,蹬蹬蹬急走了三步,一把抓住伦敦哥的手腕儿。
“世子且慢!”
“老丈不妨直言相告。”王伦敦笑眯眯,转过身来一脸的人畜无害。
扈大璋好似便秘一般,憋得满脸通红,长叹一声泄了气,说出话来声音好似蚊子放屁:“世子,不知世子可医得小娘隐疾?”
伦敦哥一展折扇,不徐不疾地扇了扇,俨然一副世家大族的做派:“祖师传道,讲究望闻问切。若说活死人医白骨,我却不能,区区隐疾,算得甚么。”伦敦哥说的煞有其事,若不是他早早制定好了“私蜜路线”来挣钱的方略,准备的充足,否则怎敢如此拿大。
扈大璋咬了咬后槽牙,脸上的刀疤好像蜈蚣一样动了起来,目露凶光心中暗笃:“若是医得好,金山银海老扈家也不差你的情义;若是医不好,便杀了这番邦达子,保全青薇名节。”
按理说,伦敦哥好心好意给你姑娘治病,无论治的好治不好,你都该好好感谢,又没把人弄死,可扈大璋不这么想,无他——阶级不同罢了!就像后世花旗国的黑鬼,在国内被警察扒了裤子,拿着啤酒瓶子一脚蹬进菊花里,括约肌崩裂,一裤裆的鲜血还要感恩戴德摇尾乞怜人家没乱枪打死自己,可一出国就换了一副嘴脸,挺腰杆探着脖子张着可乐瓶嘴儿大小的鼻孔到处强调:“iaan”……
“世子请。”
“小王爷请。”
“太公请,戴相公请。”
三人你请我让,一路虚情假意的来到了一处小院儿,亭台楼阁,沙地秋千,应有尽有,一看便知是家中女眷的院落。伦敦哥抬腿进了月亮拱门,便听得了千思万想还没得手的侍书那糯糯的小鼻音;“扈小娘,莫闹了,阿郎知道又得禁你出门了。”
“砰!”
“砰!”
“啪!”
戴小楼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宠溺,对伦敦哥解释:“太公有一长女名为青薇,天葵一来便是寻死觅活的疼。下人们乱嚼舌青薇是什么白虎煞星,注定克夫无子,已经被咱家打杀遣散了。”
扈老太公凝眉对着站在门前的女使说:“请管浣洗的六阿婆来,给世子说说青薇的情况。”显然老扈也不是第一回带人来给自己女儿看病了。
盏茶的时间,一个头梳半月髻,斜插着一朵梅花,左脸颧骨处有一个大黑麻子,耷拉眼角,周身淡粉色高领衣衫,外面套着一件马甲的老太太低着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两个大奶梆子好似野马一般欢脱,却看不出一丝美感来。
六宝儿走近身来,冲扈老太公唱了一个肥喏。伦敦哥撇了撇嘴,可惜了这一身衣服,都说妖韶女老有余态,真是……真是可惜了。看来找女人不能找太老的——好比当年乖官心中的女神,拍大印象减肥茶广告一身拖地橘红色长裙的关姐姐此时若是躺在床上露出齐齐哈尔的牌照来,估计也得把小乖官吓得誓死不进,誓死不降!真真是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
“戴老公找我何事?”
“太公请你来说说小姐的病症,务必详实仔细了。”小楼想起当年的风光霁月,眉眼间尽是温柔。六宝儿心中忐忑,这等事情,怎好与一个男大夫知晓?扈太公一跺虎头杖:“让你说便说!”
六阿婆吓了一哆嗦,右腿的膝盖有些发软,扁了扁嘴儿:“扈小娘子近些年一直大崩,一两年前月信来了,要换七八条骑马布,后来老太公请了济世堂的小张大夫,给了些柳枝和银杏树根做的草木灰,可算止了血,可没出两个月,莫说走路下蹲,连荡秋千都疼,还沾不得水,月信再来之前,骑马带子上全是焦黄焦黄的,有腥臭。”
伦敦哥冲着六宝儿点了点头:“敢问阿婆,这草木灰止血是怎么个止法儿?就水冲服了吗?”
六宝儿想要跳起脚儿喝骂,许是嫌弃身上奶梆子重,跳不起来,许是觉得在老情人和家主面前要收敛些,便用看着傻小子呆头鹅的眼神看着伦敦哥:“当然是贴身女侍撑开牝来,以灰堵之。”
“卧槽泥马勒戈壁!这能不出毛病?你当抹水泥呢!”伦敦哥听得菊花一紧,心里犯嘀咕。
六宝儿看着伦敦哥呆呆的眼神,更瞧不起这呆头鹅了,眼光之中满是厌恶;“也不是寻常烧了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