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来日的光景,扈青薇眼见的好了起来,弯弓跑马,穿梁跃脊,游廊戏栋,哪里都能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偶尔也揪一揪扈太公的胡子,拽一拽戴小楼的眉毛,只是看到伦敦哥时,目光似有躲闪,俨然地一幅小孩子心性,可仍然掩盖不住一个事实——扈小娘子二十了!
在后世单身女性中,25至27岁称为圣斗士,28至30岁称为必胜客,31至35岁被尊为斗战胜佛,若以16岁为基准线,扈小娘子马上就要成为斗战胜佛一般的存在,只把老扈急的整日里唉声叹气,最爱拉着戴小楼和伦敦哥饮酒消愁。
这一日太阳刚刚偏西,两个为老不尊的便打发人叫伦敦哥来喝花酒,扈太公身旁坐着一个娇俏的小娘子,一身绿罗,戴小楼身边坐着一个一身白绫的,两个都不认识,只有侍画大胸妹笑意盈盈地望着伦敦哥。
伦敦哥邪恶地撇了撇嘴,对侍画说道:“侍画小娘子,坐我边上来。”
“今日满室春色,当行五色令。”老扈饶有兴致地说道。
“那咱家要拔一个头筹了!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说完盯着小白绫的胸口看了一眼,“红杏枝头”啊,咂了咂嘴,猥琐至极。
伦敦哥想也没想;“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炼当空舞!”
扈太公吃了小绿罗给夹的肥鸡屁股,又喝了一口小酒;“世子果然家学渊源,一句词道尽人间七彩,不知出自谁手?可有典故啊?”
伦敦哥被问得一身冷汗,只得嚼尽了嘴里的葱泼兔肉,才遮遮掩掩地解释:“我族历史上的一位大英雄,平叛时所作。”
老扈点了点头,略作思考;“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又长叹了一口气,满饮了一杯。
三人多少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没过两轮就变成了你喝我喝他喝你喝我喝他喝的状态,谁也说不上一句诗词来。
男人永恒的话题是女人,当三个老小变态喝的半高不高,肚子里的墨水也掏干了的时候,这五色行酒令当然就变成了荤话令。
“女儿红,夜夜夹个大肉虫……”这当然是戴小楼说的,他总是幻想自己的缺陷。
“女儿绿,站着啪啪有情趣……”这当然是伦敦哥说的,也不知这个拟声词在这个时代能否恰如其分地表达它所代表的的意思。
“女儿白,嫌郎不够坐上来……”这是扈太公说的,当然,此时小绿罗也轻轻地在老扈耳边说了一句“阿郎莫要钻了,再作怪奴就坐不住了。”手上一幅龙精虎猛,宝刀未老的样子,也不知那话儿是不是早成了银样蜡枪头。
侍画伸出手掐住伦敦哥肚子上的软肉,轻轻转了一下,细声细气地说道:“奴奴不依,世子平白坏了我们女儿家的名声。”
温香满怀,小世子有凸起的迹象,伦敦哥喝了一口酒,醉眼邪恶地盯着侍画小娘子的塞上酥看了许久,对她耳语;“吾教你个乖,皮杯儿共汝饮,黑刃不相饶。”说着手一用力,把嘴里的残酒就着口水渡了过去。大胸妹还要挣扎,伦敦哥一句耳语,也不知说的什么,登时安分了,满面羞红,心猿意马到天明……
三个人喝的醉眼朦胧的时候,只见一个国字脸,弯钩眉,双眼皮长眼睛,鼻孔硕大,一字嘴平下颚,脑袋上的头发攒成一个圆球,用灰布条绑了,一身麻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爹爹,外面来了一哨人马,说是自梁山水泽而来,带了一车的箱笼来孝敬您,还有一封给戴大官的信。”
戴小楼此时心里一万个不爽利,咬牙切齿心中暗道:“大官大官,大官尔高堂也!”扈太公瞟了一眼老戴,只顾得吃喝,老戴嗖了嗖嗓子:“喝的兴高,夜里老眼昏花,不中用啦,小郎君读一读信函。”
“小楼吾兄尊前:昔年与君斟一别,缘君一面待何年。兄长一人一马一箫一剑,白衣fēng_liú,历历在目。弟在济州,惶惶聊以度日;兄在渔阳,奕奕得享天年。听闻太公有一座上宾乃前唐世子,圣手回春家学渊源。弟含羞腼颜,启兄长垂怜,从中说合。今头领痰迷心窍,昏迷数日,举寨上下,无不心焦,水泽方圆,名医便请,效果了了。事若顺遂,可令朱富随还,事若不顺,再做他想——见字如面,朱贵遥拜金安。”扈成读完,把信卷好,装在竹筒子里递给了戴小楼。
“朱富可是老戴的亲随?”
“正是,昔年他兄长与我有缘,把亲弟托付予我。调教数年,无奈根骨平常,我这一身本事学了不到三成,头脑倒是机灵聪慧,实在无颜让他回乡,跟随我数年倒也算忠心。”
“今日高乐,不胜酒力,其余诸事,明日再议吧……阿罗扶我回去。”扈太公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风轻云淡地走了。
戴小楼望着窗外明月,似有回忆。饮了杯中酒,也自去了。
“乖肉,给老爷我做个倒浇蜡烛,可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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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家庄院中门大开,人声鼎沸。
扈青薇身姿俏丽,左手平托杯底,右手扶着杯身;“祝世子前路平安,饮甚!”扬起脖子干了杯中酒,擦了擦嘴角酒渍,转身站在了扈太公身后,目光平视着伦敦哥,眼神中似有不舍。
戴小楼走了上来,拍了拍伦敦哥的肩膀:“一路之上,诸事尽可托于朱富。世子大恩……”话没说完眼角微红,人老了,见不得离别。
伦敦哥伸出了右手,戴小楼一愣,有样学样也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