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死寂之中,白面俊雅的凤世子开口了,他语气缓缓,却不容置疑。
凤钰并没有说出燕鲤中毒,否则此事无法善了,牵扯太多,到时候难以脱身。
苏羽裳面目一黑,被一个世子这么下面子,他心中有气,也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不然下次失去了这等场合就不好了,错过这一次,就算他告诉苏皇燕鲤是凰殿之人,恐怕苏皇也不会插手,因为没有牵扯到皇族颜面,他是不会过问的。
苏羽裳刚想开口反驳,充当背景的沈折枝不疾不徐的出声:“此次宴会到此为止,多谢苏皇款待,沈某先告辞。”
对于沈折枝的目中无人,无人敢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甚至连苏皇都不觉得不妥,而是微笑着让沈折枝一路慢走,也没挽留。
只是,沈折枝却是朝着燕鲤的方向走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微微蹲下身子,将蜷在一起的燕鲤横抱了起来,足尖一点,身影迅速消失不见,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苏得瑾见燕鲤被掳走,蓦地起身,竟是不顾在场的苏皇等众人,只微微颔首,便坚定的追去,与此同时,公子婳、凤钰等人也称病,纷纷告辞,原本热闹的宴会一下子冷清下来。
苏皇有些尴尬,面目略阴郁,也察觉到了那个精致小公子的不凡,恐怕那几人都是冲着她去的,总之,与她脱不了干系。
出了宫门,面无表情的凤钰撑着伞,终于开口:“下次动手时,不要对她出手。”
白绸绾的身子一颤,许久才平定了自己的声音,询问:“为什么?她是谁,能让你这么护着?”
“对一个孩子下手未免太过,这次绞杀行动我不参加,而且,她是我的恩人。”凤钰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脑海里又浮现出燕鲤刚开始明明察觉到那糕点里有毒,却还是吃了下去的场景。
她当时在想什么,为何不放下那糕点?
莫名的,心底不像表面那般平静,凤钰扣着伞的手紧了紧,将伞递给在马车旁候着的侍卫手上,侍卫很迅速的为他掀起车帘,白影一晃便进了马车,开始往前行驶而去。
公子婳看着驶去的马车,执着扇子,丹凤眼里略带沉思,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真是有意思,我派人去查了那小公子的身份,却是一无所获,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看来,那小公子的身世远远超于我们的掌控之内。”
白绸绾冷笑,手指微微曲起,眼里情绪似要喷泄而出,又冷却下来,忽冷忽热,到最后,带了些苦涩的潮湿,“不过是一个小孩罢了,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她若是真有本事,又怎会中了我的毒?”
她亲自研究的毒,无药可解!
因为她从来都不会给敌人留活路,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研究解药,在她看来,救一人与杀一人没什么区别,她堂堂鬼医,很少出手救人,因为她更乐意杀人!
燕鲤知道自己的情况怕是对自己不利,有人抱起她,她本来是想反抗,结果浑身软弱无力,更别说推开此人了。
一股淡淡的白玉兰味道袭来,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用内力强行压制毒素时,耳边传来如玉珠落盘的声音,清脆干净,“此毒为绾楼楼主所制,无解,只对习武之人有效,且内力越高,毒素延伸越快。”
也就是说,此毒无法用内力压制。
“沈折枝……”
有气无力的声音,还带了些温软,稚嫩浅许,尾音微浓。
燕鲤突然清醒了一层,一想到自己被这他抱在怀里就浑身发冷,连身上的燥热都安静了许多。
“你帮我解了身体里的三十种毒,我自然有办法对付这种毒素。”燕鲤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似要挣扎,抱着自己的身影顿了顿,隐隐含着笑意,“后面有人来追杀,你别乱动,不然我们都会命丧于此。”
燕鲤有些气结,一摊上沈折枝准没好事!
她头有些晕,沈折枝轻功极好,所以很快甩开后方追杀之人一大截,不过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沈折枝还带着伤,追杀之人太多,难免有浑水摸鱼,临乱而行者。
“快,沈折枝还带个人,绝对跑不远,一定要抓住他!若是抓不住就直接杀了!”
夜色未临,而一群影子便出动,有死士,也有杀手,树叶瑟瑟,风声鹤唳,他们追寻着沈折枝残留的气息而去,兵分几路,围杀拦截。
燕鲤微微睁眼,看到沈折枝居然走到了悬崖边,直接跳了下去!
这里哪来的悬崖?被沈折枝拖累的燕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疑点,她以防自己掉下去,扣紧了沈折枝的肩膀,最后干脆环住他的脖子,感受到沈折枝这身衣衫上没有毒之后才放心下来。
极速掉落的两人突然一停,想必是落了地。
燕鲤计算着,悬崖的高度没那么浅才对。她恢复了一些神智,便用异能压制住了毒性,看到陡峭的山腰上有一条明显是被炸出来的路,似乎很长,由于山是环形的,所以燕鲤看不到尽头。
两人突然消失,上面的人定会下来找,燕鲤正想着沈折枝为何会自寻死路,沈折枝突然走到一角,衣袖一挥,内力涌动,简单粗暴的炸出一个坑来,出现了一道门。
燕鲤面色变得古怪起来,沈折枝带人走了进去,然后再挥出一击,将洞口埋了,也不管会不会有破绽,步履翩飞,几秒钟便走到了尽头。
那身黑衣在这里几乎与暗色融为一体,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