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意是被邵瞿给摇醒的。
眼睛酸涩的看着面前的邵瞿,脑袋一瞬间的停摆让她出现短暂的失忆。
她竟然忘却了刚刚邵瞿说了些什么。
慢悠悠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往病房门口走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往这边走,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移动到门边。
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伸手抹抹脸,带着一些莫名。
终究转身看向一脸冷然的邵瞿,一步走上前,疯狂的抓住他精瘦的胳膊,再也不顾形象的疯狂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要情绪不激动就没事了么?为什么你们要告诉他我的事,为什么?”
为什么,会病发呢?
有些颓丧的跌坐在地面上,如瀑的黑色长发随着头颅的摆动,肆意的摆动,画出黑色的波痕,后悔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她只顾着自己的伤心难过,却忘记了,那还在病痛中的莫离,心中却只有她。
邵瞿蹲下,心有不忍的将她揽进怀中,有些吞吐:“他也在这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原本跪在地上的夏之意猛地一顿,随即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脚上粉色的拖鞋随意的踢在一旁没穿就猛地打开门冲了出去,一边颤抖,一边哭的压抑而沉痛。
邵去弯腰一把抓起那双拖鞋,再也不顾自己肩胛的伤,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哪里还有夏之意的身影。
夏之意宛如迷路的孩童一般,赤着脚,走在医院的大厅里。
许是因为春季的原因,流感的人群特别多,尤其多的是小孩子,哭闹声落入心情急躁的夏之意耳中只觉得噪耳至极,而其他人,也看着这个穿着病号服,赤着脚哭的一脸崩溃的女人,离的格外的远。
无助而凄凉的站在大厅中间,夏之意发现,她竟然不知道朝哪边走。
邵瞿刚刚从应急通道下来,便看见夏之意宛如无根浮萍一般的站在大厅的中央,宛如一抹游魂,眼神空洞而沉寂。
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苍白无色的医院大厅。
她讨厌这里,她不喜欢这里,她真的不喜欢……
慢慢的蹲下,无助的伸手捧住头。
那双氤氲如雾的眸中此时是满满的无助,看的邵瞿心里一紧,满是心疼,而那双眸子扫视一圈后,也终于发现了站在她不远处,赤膊着上身,随意披着一件军绿衬衫的邵瞿。
终究忍不住的眼眶一红。
眼底的无助让邵瞿心里一紧,化作满满的怜惜,缓缓的走上前,一把捞起蹲在地上的娇小的身躯,宛如抱着一个婴儿一般,转身走上楼:“别着急,已经脱离危险了。”
夏之意和夏莫离是异卵双生,可是夏之意的身体有多健康,夏莫离的身体就有多糟糕。
莫离、莫离……
代表着夏家夫妇对这个儿子最美好的期盼都在这个唯美而凄凉的名字中间。
从小父母对她的忽视,对莫离的重视,她从未有任何的怨言,因为她知道,她所有的苦,都能为莫离带来更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莫离视她为最重要的半身。
当然,她也是……
莫离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是,莫离不是很久没有发过病了么?就因为她的躲藏么?可是她之前因为工作出门几个月也是常事,她不信父母会告诉他自己离家出走这件事。
“夏芸告诉他,你在婚礼上被陆齐铭悔婚了。”
仿佛知道夏之意心底的疑问,邵瞿语气尽量淡然的平淡说出来。
可言语里的冷意,依旧让怀中的夏之意不由自主的畏缩。
瞳孔微缩,猛然的,对陆齐铭的恨意犹如排山倒海袭来。
抱着她走上电梯,很快来到了顶楼的加护病房。
因为是无菌病房,还不能进去探视,只能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病床上,依旧在沉睡的纤弱男人,只见那纤瘦单薄的身躯上插满了管子,一个心脏监视在旁边不停的走动。
挣扎着从那怀抱中落地,踉跄着扑在那透明的玻璃上。
眼中悔恨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莫离,莫离——”
她不该的,她不该走的,她该留下来,用自然无所谓的笑容告诉她,和陆齐铭的婚礼她一点也不稀罕,她根本就不喜欢陆齐铭。
只要他能好好的,哪怕要她一辈子不结婚。
她都愿意。
邵瞿心有不忍的再次上前再次搂住那瘦削的肩膀,仿佛要将她的无助转移到自己身上,可终究只有干看着的份。
陆齐铭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邵瞿半蹲着抱着那熟悉的瘦削身影。
邵瞿的身上还有着昨晚打架时留下的青紫,肩胛上的殷红看起来十分的刺眼,好似刚刚做了剧烈运动一般,看着那宛如受伤的小鹿一般的夏之意。
心底闪过一丝刺痛,他不知道,自己在看见她蜷缩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心痛,一夜闹剧之后的疲惫,此时尽皆爆发。
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走上前去,慢慢的站在她的身边。
而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夏之意,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身影,而是呆呆的看着玻璃墙内那个身影。
邵瞿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陆齐铭的身影,墨色的眸中厉色尽显,战场中磨砺出来的血腥气化作一柄利刃狠狠的向他射去。
陆齐铭脸色白了白,依旧不为所惧的站在旁边,眼神平静的看着房内的夏莫离。
他早知道这个男人对于夏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