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林希站在浅滩边玩水,凉风吹起新一轮的波浪,不断拍打着岸上沙石,她弯腰去摸水底的石子,脸上忽然被人泼了一捧水。
夏林希立刻抬头,发现陈亦川正在和张怀武打水仗,她的位置距离他们不远,属于被殃及的群众之一。
张怀武挠了挠头说:“夏姐对不起,没看到你……”
趁着他道歉的功夫,陈亦川溅起一片水花,弄湿了张怀武的裤脚,然后快如疾风地跑开,站在岸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地笑了。
陈亦川道:“夏林希,捡石头好玩么?你要是和我打水仗,一局就输了你信不信?”
夏林希没有回答,她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次日一早,她有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彼时还不到上午十点,他们在龙颈河畔集结,做好了第一批漂流的准备。
与风光壮阔的漓江山水不同,这里溪流潺潺沟壑纵横,河段的落差相对更大,也更加适合激流勇进。而在登上橡皮艇之前,夏林希买了一把水枪,随即交给了蒋正寒,和他约好同坐一船。
蒋正寒欣然答应。
夏林希道:“待会我和他们打水仗,一定会先保护你,不让水溅到你的身上。”
蒋正寒笑了一声,抬手摸她的脑袋,似乎不怎么相信这句话,但是心里仍然很高兴。
今日阳光明媚,天高云阔,近旁鸟雀啼叫,流风激起波浪。在所有乘客坐好之后,第一个闸口被打开了,橡皮艇接连不断地冲出闸口,滑下高达十三米的人工坡。
失重和水流的双重压力之下,引爆了男女混杂的尖叫声。
夏林希无动于衷,既没有发出重响,也没有表情夸张,不是因为她不害怕,而是因为她被吓懵了。
橡皮艇随波逐流,两边的扶手沾水打滑,她没有心思考虑水仗,她觉得自己快掉下去了。
不得已之下,她扑进了蒋正寒的怀里。
蒋正寒一手把她抱住,旁边还有人吹口哨,激荡的浪花扑面而来,夏林希顿感浑身湿透。她来不及抓住扶手,因此拽紧了蒋正寒的衣服,憋了半晌才说出一句:“我不会游泳……”
“我会,”蒋正寒道,“你掉下去也没关系。”
夏林希并不认同,她贴在他的肩头,继续和他讲道理:“可是水流这么急,会增加很多阻力,假如我真的掉下去了,你跳下来也捞不到我。”
蒋正寒点了点头,随后又安抚道:“你穿着救生衣。”
对啊,她还穿着救生衣。
考虑到这一个现状,夏林希放松了不少。
蒋正寒抱紧了她,接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看到了告示牌,上面写着落差13米,”夏林希实话实说,“按照高度和重力加速度,我算了一下落地的时间。”
蒋正寒有些想笑,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他诚心诚意地夸赞道:“这不是很好么?活学活用。”
“一点也不好,”夏林希小声道,“前面还有闸口。”
“还有十三米么?”
“没有了,最多七米。”
蒋正寒略感失望。
他没有夏林希的心算能力,也不清楚掉下来花了多久,好像没过多长时间,也并不是非常刺激。唯独夏林希扑向他的那一刻,让他感受到不虚此行的意义。
当前的水流依然湍急,皮艇恰如一片树叶,又好比迷途的羔羊,在波浪的连番冲刷之下,只能漂游着四处乱窜。
不少旅客适应了漂行,他们纷纷掏出自己的相机,然后对准山水景色,或者是周围的队友,按下快门拍出几张照片。
陈亦川和顾晓曼坐在一艘皮艇上,顾晓曼倒是安安静静遵守规则,但是陈亦川到处泼水,树立了许多的敌人,一时间群起而攻之,让他们两个都浑身湿透了。
夏林希瞧见这一幕,非但没有帮助陈亦川,她还从蒋正寒的口袋里摸出水枪,灌满水囊之后落井下石。
陈亦川隔船大喊:“夏林希,你做人不厚道!”
夏林希没有喷到顾晓曼,她只弄湿了陈亦川,她半跪在皮艇之中,脸不红气不喘道:“你不是想打水仗么,来啊,我们一战决胜负!”
陈亦川马上弄出水花:“有本事别让男朋友帮你,就我们两个单独较量。”
有本事别让男朋友帮你。
夏林希听见这话,当即反问了一句:“我是那种依靠男朋友的人吗?”
话音未落,一旁的钱辰不假思索道:“刚才经过第一个闸口,你不是抱紧了正哥么?”
夏林希涨红了脸颊,感到无法反驳。
是的没错,她抱紧了蒋正寒,像是一只扒不开的树懒。
第二个闸口近在眼前,夏林希仍然在反思自己。她静坐于橡皮艇上,弯腰按住了扶手,一副独立自主的样子,就这么等待着英勇赴难。
蒋正寒恰到好处地笑了。
他背对着闸口,没看见前方的险情。
下一秒皮艇滑落,全体失重,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