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达广场临云光湖而建,这云光湖是后来开凿的人工湖,占地面积不算大,但也有三四个千达广场大小,白天水波粼粼,映照着日光闪烁,斑斑点点像是无数个小镜子飘浮在水面,这会晚上,沉浸在黑夜的水面还不歇息,波光倒影着远处的华灯,像是黑夜给予的眼睛。
湖边水芦苇有人高,成了路面和湖面之间一道天然的屏障,人们沿着湖边慢慢地走,说着话,吹过芦苇叶的湖面风没有海风的咸腥味道,只带着湿韵,敷在脸上,倒也不失一份闲雅。
七夕的晚上,湖边的人更多了,基本都是挽着腰,勾着肩的情侣们,苏平看着远处的人,怔得出神,直到从远处走来的大智叫喊他,才回过神来。
“喂,你叫我来这面做什么?我不搞基啊,而且我有女朋友的。”大智脸色古怪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可欢宾馆,说到后面自己有女朋友的时候,眼中盛着温馨的光,嘴角轻扬起幸福的小弧度。
苏平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他有些不忍心告诉大智真相。
“我说,到底什么事啊?”大智拍了一把苏平的肩膀。
苏平轻咳一声,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我刚才看到柳念和一个男的走进这宾馆。”
“你,你说什么?呵呵,别逗了,苏平我跟你说,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大智的微笑僵硬起来,脸色都苍白了几个度。
苏平不敢看大智那透过厚厚眼镜片的枯槁眼神,说了一句:“跟我来。”
苏平自顾自地往宾馆走,大智还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想跟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出那简单的一步,大智竟然有些紧张和害怕,一种比患得患失更诡异的心理支配着大智的全身心,远处的可欢宾馆此刻却像是地狱。
苏平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大智,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有些事情就是要面对,我们家隔壁有个小孩,上学的时候把屎拉在裤裆里,不敢跟老师说,一直捂着藏着,后来......”
“行了,我跟你去。”
两人一路无话,上了二楼,停在某个房间门口。
苏平看向大智,大智点点头。
苏平后退半步,狠狠地一脚踹向门,这宾馆的门真结实,没有被苏平踹坏,而是连着边缘的固定钉直接躺在地上,留下一个变形的门框,孤单地兀自颤动。
苏平伸出手放在门框上,止住嗡嗡的声响,屋子里的尖叫声却止不住。
大智走进去,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妖娆的身段,宛若雕刻而出的曲线,逆着光,便是艺术家笔下的黑白画。背影的肩头有个青色的小蝴蝶,击溃大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大智迷迷糊糊中,眼前之景蓦地一变。
那是一个气温很高的午后,大智问柳念,你肩上那个蝴蝶纹身真好看。
柳念盈盈笑道:“原先那有个胎记,丑死啦,我便纹个蝴蝶,聪明吧。”
“聪明!”
床上的美人身下还有一个男人,男人看到地上的门和进来的大智,惊怒道:“卧槽什么鬼?!”
脸色惶恐的柳念看着呆滞的大智,带一丝哭腔,低声喃喃道:“思远......”
大智失魂落魄地撑着粉刷成淡绿色的墙壁,脚步踉跄,想往外走。
苏平站在门口,冷声道:“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大智看着苏平的脸,半天才回过神来,下一刻竟然哭了起来。
这时候,宾馆老板气急败坏地小跑过来,喘着大气骂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把我的门弄成这样,知道我这门多少钱定做的,我要报警!你们等......”身材矮小,头顶呈谢顶趋势的宾馆老板的话蓦地止住,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
看着眼前晃着的一沓红票子,宾馆老板咽了下口水,脸上立马堆上满满的笑意,“兄弟是个明理人,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拿过苏平伸过来的票子,一边数着,一边往楼下走。
这会大智才缓过神来,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再度走向屋中,苏平紧跟其后。
床上的男女已经穿上了衣服,站在床边。
“柳念,你要解释什么吗?”大智看着柳念的眼睛。
柳念一点也不躲闪,正视着大智:“思远,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对不起。”
“为什么不跟我说?”
柳念没说话,旁边的高瘦男人说话了:“不好意思,我是人妻控,有男朋友的女孩更让我兴奋,是我让她不要跟你分手的。”
高瘦男人说话的时候,眼中净是轻蔑和得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对面站着的两个面沉如水的两个大男生。
高瘦男人练过几年武,身上一块块疙瘩肉,很是结实,对上大智这样的高中生,四个都不怵。
大智死死握住拳头,指节都挤得发白,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再忍不住,挥起一拳,狠狠地打向高瘦男人的脸。
旁边的柳念低呼一声:“不要!”
高瘦男人不屑地嗤笑一声,受过正规训练的他没有慌乱,抬起左手正欲挡住。
突然,高瘦男人感受到一只冰冷的手拉住自己的左手,力道之大,自己完全抗衡不住。
高瘦男人脸色大变,抬起到一半的左手不受控制地倏地放下,大智的拳头终于抵达,实实在在地打中了高瘦男人的脸。
刹那,高瘦男人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挤向一边,扭曲而丑陋,眼中还留着那道震惊和疑惑的神色。
柳念也是惊讶万分,这高瘦男人的实力她是知道的,为什么没有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