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讶然,道:“那天狐死了?你别告诉她怀孕居然有一千年之久!”
柏根点点头,道:“那天狐确实怀孕千年之久,她不断将自己的精血转移给了腹中孩儿,并有意以功力延迟其产期,是以那幼狐固然出生极迟,可是其天赋如何,不问自知。三十年前,那幼狐出世之时,天降红光,雪山升起祥瑞,满山的飞鸟走禽,无不叩首以拜。以居士之智,自然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叶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和玄武对望一眼,但见那玄武脸上亦有惊异之色。叶婉沉思良久,然后忽地抬头冷笑:“你知不知道九尾天狐是什么?”
柏根叹口气,道:“先祖获得她之后,第一件事,便是遮蔽天机。所以,她的陨落,上界应该没有人知道。”
叶婉冷笑更甚,“那你打算送我什么?将那小狐狸送给我么?你知不知道那九尾天狐一族知道老身捉了他们的后代意味着什么?你是打算送我礼物呢,还是打算送一个祸事给我?”
柏根依旧叹道:“是福是祸,请居士自己分辨。不过,若非伸手面临生死之局,老朽是不会将这只幼狐送出来的。”
叶婉笑道:“好。这只幼狐我要了,不过,既然你自己都说了,这狐狸祸福难知,你只凭送我这个就妄图躲过一劫是不成的。”
柏根又道:“老朽这神兽门乃是以御兽为基,其他宝贝也没有了。”
叶婉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将你家那三个护法送去霓裳派,守卫十年,咱们这段恩怨便算消了。”
柏根默然,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老朽听说天穹门那妖闭空间破了?”
叶婉直接道:“不错,便是咱家孩儿所破。”
柏根脸色更苦,“居士这是要把我神兽门摆到天穹门的敌人一边啊。”
“这不比神兽门灭门更好么?”
柏根叹口气道:“以居士的武功,便是亲自打上天穹门,又有何妨?”
叶婉哼道:“天穹门中,有一个万剑阵,那阵法应该是上界之人所布,我破不了。”
“原来如此……”柏根缓缓道:“既如此,老朽便答应居士了。不过,老朽事先声明,这几人借用的十年,便算作霓裳派之人,所作所为皆与我神兽门无干,生死不论。”
“好。你将那幼狐拿来吧!”
柏根又叹一口气,对着那山顶轻轻呼了一声,不多时,一个女弟子抱着一只满身火红色小狐狸过来。
玄武一见那小狐狸,顿时眼睛一亮,暗中朝叶婉点了点头。
那只小狐,浑身毛色火红透亮,两耳尖尖,一双眼睛明亮晶莹,内中两颗宝石一般的眼珠,不住地转动。远远看去,那小狐便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叶婉看了,心中亦不禁一笑,这只小狐狸竟是如此可爱!然而,当她伸手去接过那小狐时,她竟然忽地一跳,往玄武而去。玄武大喜,便要伸手抱她,谁知她竟倏忽一闪,躲开他的小手,扑到晕迷的潘不解怀中。
二人皆尴尬无比。
柏根却诧异至极,在他印象中,三十多年来,这只小狐狸除了她死去的娘亲之外,余者皆不亲近。今日能见到她主动奔向一人,当真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叶婉和玄武却旋即明白,这狐狸亲近的,也并非是潘不解,而是他体内的天元真气!不过,柏根却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天元气的缘故,只好苦笑道:“看来,这也算是有缘!老朽送叶居士此狐,果然是天意。”
叶婉单手一摄,便将潘不解抱入怀中,然后对柏根道:“既如此,咱们就先绕过神兽门一回。那三个护法,你择日送来,就不用我再派人来请了罢?”
“不用,不用。老朽恭送居士!”
“别送啦,我这儿子,醒来之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呢!哎……”
……
天,灰蒙蒙,地,雾蒙蒙。
没有开始,仿佛也没有尽头。
楚含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少个时辰,但她没有碰到一个人或一个动物,甚至也没有碰到一棵树或者一颗花草。除此之外,她碰到的唯一物事,便是骨头——泛着青色的骨头。这令她的心有些发颤,那骨头中,有些骨头明显是人骨。但既然是人骨,就断没有是青色的道理。
从飞桥上一落下来后,她便发现自己的法力仍在,却没有了飞行的能力,而功力的高低、真气的运行速度等等,皆没有变化。
地面无穷无尽,雾气也无穷无尽。走了一天之后,楚含烟开始渐渐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感知。
这便是地狱么?
楚含烟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可即便她痛得龇牙咧嘴,却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因为,虽然有着对地狱的各种传说,但是从来也没有人真正知道地狱是什么模样。
此处若非地狱,为何除了雾气,便什么都没有?
但既然我的神识还在,我的法力还在,我就应该还活着!
我要活着出去,黑柴见到了我跳下舍身崖,他该有多伤心?
一想到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她浑身就仿佛充满了力量。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出去见黑柴,我要和他白首到老,生死不离。
楚含烟一直在走,当她发觉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时,便渐渐放缓了脚步,开始一边走,一边吸气化气。
便这样,她自己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直至某一天,那肚中咕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