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于敌人的目光之下,我感到一种窒息,这种窒息感比被困在地宫里还要压抑,还要强烈!
我靠着洗脸的水池,和高墨离面对面站着,问道:“你觉着监视我们的人是谁?”
他淡淡回答到:“还用问吗?”
其实,正如高墨离所言,我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有理由,有能力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奕芯的父亲——那个神秘组织最直接的领导者。从我们走出黑虎山,回归人类社会之时,他就通过特殊途径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这一路上,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或许都有人盯着,只是我们大意,没有注意罢了。
他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安排,无非是想暗中摸清楚金饰牌的下落,伺机取而夺之。
这场角逐,已经开始了!
一想到客厅里正有五只眼睛全方位、无死角的盯着我们,我就浑身觉着不自在,当即掏出一支烟,准备点燃。
高墨离伸手把我衔在嘴里的大前门香烟拿走,看了一眼中间是磨砂玻璃的铝合金隔离门,说道:“里面有火光,会引起他们注意。”
我只好点点头,把火机重新放回衣兜。
这时候门突然间开来,黑牛打着呵欠准备上厕所,看到我和高墨离都在厕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吆!这是什么情况?大早上的你俩都躲厕所干嘛?我还认为家里每人呢!”他瞥了一眼高墨离手中捏着的香烟,补充道:“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去你大爷的!”我将黑牛一把拽过来,高墨离随手把厕所门关上。
黑牛见我们紧张兮兮,不解的问道:“不就上个厕所嘛,至于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吗?”
我严肃的说道:“咱们现在就是暴露身份的地下党!”
我将室内监控,社区盯梢的事情和黑牛讲了一遍。
黑牛被惊的瞬间睡意全无,后悔莫及的说道:“靠!那咱们昨天晚上,岂不是在敌人眼皮子低下显摆这趟的收获?他们肯定看到那块金饰牌了!”
“肯定看到了!只是,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我冲隔离门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外面有五只眼睛正盯着咱们呢,这样也太他娘的不自在了,要不,咱们去把那些摄像头拆了?”
黑牛极力赞成,当下挽了挽袖子,准备开门出去。
高墨离按住门把手,阻止道:“不要打草惊蛇,那些人肯定布置周密,并且,他们应该就在附近。收拾一下,在他们行动前赶紧离开。”
猎物进入围捕圈,接下来,捕猎者就该发动攻击了!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应该会在今天晚上行动,这里毕竟是社区,白天动静太大会引起其它居民的注意,只有借着夜色掩护,他们才方便开展围攻。只是不知道他们会采取哪种措施,是抓捕?还是猎杀?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和至关重要的金饰牌相比,我们三个人的性命实在是微不足道。
为了掩饰我们在厕所里的动机,我将外套往下拉了拉,露出肩胛骨上的伤口,佯装刚刚让他们检查完伤口的样子,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我故作声势的说道:“真的好了吗?你俩别骗我,我可是觉着还疼的要命!
“刚才你不是都照镜子了吗,结巴了!”黑牛顺手把电视打开,调到最大的音量。
他和高墨离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的吃着早餐。
我的内心狂跳不已,但是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卧室叠被子。一想到头顶上的摄像头,我就忍不住想抬头瞅瞅,只得强压住好奇心,暗自告诫自己:老子现在是拿过奥斯卡的演员,演技娴熟!绝不能瞅镜头!
我假装整理东西,顺手将重要的东西放进背包里。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去客厅拍了拍黑牛的肩膀,和高墨离对视了一眼,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黑牛站起身来,没有急着往外走,而是抬头望着吊灯旁的摄像头,一脸鄙视的抬起右手,做了个竖中指的动作。
我拿着背包一边换鞋一边批评黑牛:“你丫就是‘掐了头的树苗——节外生枝’!”
黑牛哈哈一笑:“咱们走也得走的有礼貌,得和他们打个招呼啊。哎,老苏,你值钱的物件都装了?咱这一走,一时半会可就回不来了。”
系好鞋带,我忽然记起从地宫里带出来的玉胎还放在昨晚上换下来的裤兜里,那个玉胎是抚膝母神腹中的六指胎儿,在古墓中曾给我暗示逃生之路,一直被我们视为神物,此刻逃离必然要将它带上。于是,就顺手把背包递给高墨离,自行回到卧室去翻找。
黑牛着急的催道:“你丫快点,我这都和人家告别了,你又掉链子!”
一通翻找,我将玉胎从裤兜里掏出,暗道一声:愿神灵庇佑我们逃离魔掌!疾步走出卧室。
见我出来,黑牛急不可耐的准备去开门,高墨离一手将他胳膊拉住,兀自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黑牛也趴在门上看了看,面带惊慌之色,对我比划了一下六,又做了个手持汤普森的动作。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门外有六个手持汤普森的人!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一开门,非得被打成马蜂窝不可!
我心中大为吃惊,这些人的动作也太快了,从黑牛对着摄像头竖中指,到现在也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竟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门外。如此神奇的速度,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早就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