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来了?”说话间,我从折叠梯爬上房顶,准备看个清楚。所幸,琉璃瓦虽然生脆,但是仍能勉强支撑住我的重量。
我以匍匐的姿势爬到高墨离身旁,躲在屋脊后面,将头探出去。只见冷清的街道上走来十多个男人,这群人衣着各异,高矮胖瘦参差不齐,手里清一律的拿着用白布包裹的东西,从形状判断,白布下面应该是棍棒之类的器械。
黑牛如热锅上的蚂蚁,也想爬上来一探究竟,但是他体重过高,脚一碰到琉璃瓦就发出断裂声,只好弓着腰重新退回墙头上。
“老苏!什么情况?这次他娘的来了多少人?”黑牛压低声音问道。
我扭头回答他:“十多个,都拿着家伙的!一场血战怕是避免不了了。”
那群人队形涣散的朝黑牛铺子走来,此刻,只有不足百米的距离,就算我们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紧张的把头缩回屋脊后面,问高墨离:“你有没有觉着这群人很奇怪?他们不像训练有素的武装者,也不像雇佣兵,横看竖看都只是一群社会闲散人员。并且,看他们手里拿的家伙,一但动起手避免不了打打杀杀。顾先生找这样的人来,就不怕把动静闹大?”
高墨离一脸平静,淡淡的说道:“他们可能不是他安排的。”
高墨离的话让我倍感诧异,在京城,难道除了顾先生,还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赶忙询问原因,
“看那人,你应该认识。”高墨离指着队伍最前面的高个子说道。
那个高个子虎背熊腰,身材健壮,脸上布满生硬的胡渣,时不时的扭头朝后面的人吆喝:“牛援朝那孙子的店就在前面!兄弟们一会儿千万别手软!能拿的拿,能砸的砸,给他掀个底儿朝天!让他知道得罪六爷的下场!”
我心中一惊:这不是六爷的手下干将,把乌驹岛炸毁的莽汉吗?他们回来了?不对呀,我们在湖畔暗中观察的时候,并未和他们有过正面冲突,他们却为何点着名要报复黑牛?
一时间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扭头准备问黑牛,却发现先前骑在墙头上的黑牛不见了!
“这个有组织无纪律的家伙跑哪儿去了?我去找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黑牛抓着背包从门店里跑进院子,踩着石碾重新爬回墙头上,问道:“老苏,小哥,咱们接下来怎么着?”
“见机行事。”高墨离说罢,像壁虎一样顺着琉璃瓦下到屋檐处,抬手将折叠梯抽上来,横着架到屋檐和房梁间。
黑牛会意,沿着梯子爬到屋脊后,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帮人,压低声音说道:“靠,人这么多,有的打了!老苏,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就先跑远点儿躲着,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小哥……”
说着,黑牛又朝那帮人看了一眼,瞪大眼睛说道:“不对啊,这不是六爷的跟班儿——秃鹰吗?我又没招他们,没惹他们,他们干嘛找我茬?”
我摇摇头:“谁他娘的知道!会不会是你们行当里的事?刚才那个秃鹰说你得罪了六爷!”
“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去哪里得罪?”黑牛忽然停顿了一下,震惊道:“靠!爷的犀牛皮钱夹子怎么在他手里!”
那帮人距离小店只有十来米,转瞬便至!此时,一切看的清楚:秃鹰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犀牛皮钱包,这个钱包是黑牛花了大价钱从一个非洲客商手里买的,极为珍贵。素日里,他都将重要的证件装在里面随身携带。
看到这个钱包,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们在湖边暗中窥探的时候,黑牛的钱包意外掉落,后来,六爷为了躲避乌驹岛坠落的火球,着急忙慌的藏到我们先前所在的巨石后面,无意当中将其捡到。黑牛的身份证和名片就在钱包里,以六爷的老江湖经验,他肯定觉察出了其中的蹊跷——在他们对乌驹岛发动进攻的时候,牛援朝正躲在背后看着一切。
乌驹岛探宝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作为江湖大佬的六爷定然不希望外人看到那一幕。当然,他更愤怒于自己的统辖范围内,竟然有人胆敢暗中和他做对。他决心除掉黑牛,这才派秃鹰带着人兴师动众的来抄黑牛的铺子。
“嘭”的一声,北京现代的车窗玻璃被一棍子砸碎。那帮人已经聚集到了店铺门口。
一个胳膊和脖子都纹着纹身的男人朝车内看了一眼,说道:“鹰哥,车里没人!”
“肯定在店里,兄弟们,干他丫的!”说罢,秃鹰抬腿将半掩的木门一脚踢开,率先走进铺子里。
其它的人紧随其后,蜂拥而入。
一时间,我们脚下的房间内传来“稀里哗啦……乒乒乓乓”的打砸声!想来,货架上那些制造精美,足可以以假乱真的西贝货无一幸免,都成了棍下亡灵!
每响一声,黑牛都气的牙根痒痒,对高墨离说道:“小哥,你先掩护老苏撤退,我他妈的下去和这帮孙子拼了!”
黑牛起身要下去,被高墨离一把拽了回来。说道:“赶紧走。”
我附和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笔账先记着,改天让那娘娘腔六爷一并奉还!”
说罢,高墨离对我使了个眼神,然后如壁虎一样,灵巧的越过屋脊,从临街一侧的屋檐跳了下去。
那个满是纹身的壮汉正握着铁棍把守在门外,见高墨离忽然从天而降,吓了一跳,抡起棍子朝高墨离砸去!
高墨离反应极快,在纹身男人举起铁棍的瞬间,一脚踢在其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