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首饰,肤白似雪,细腻得有如被泉水洗涤过的玉,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一定是位高贵典雅的大小姐。
昨晚她跟莫末通了电话,问她帮找的替代品进展如何,莫末咧嘴大笑,打包票说绝对没问题。因为担心自己来迟,给对方留下不好印象,她今天提早了半小时到约定的路口等待。
时间在手机屏幕上抢分夺秒地跳过,她握着手机的手沁出了冷汗,不知对方底细,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对未来的迷茫让她感到紧张与不安。
就在这时候,好似要将她的负面情绪激发到无限大,老天爷送了她一个可笑的“礼物”。
黑色又熟悉的宾利,像只桀骜不驯的猎豹从她眼前飞奔而过,在她面前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停下,车门打开,一位高贵的男士穿着西装走出,他挺拔的身躯和俊俏的模样是如此地显眼,以致于夏若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个昨天还在为挽留他而哀求的男人,现在却站在远离她的地方,然后牵起了一位走向他的女士的手。女士优雅端庄,洁净高雅的白裙如天鹅般美丽纯洁,披散下来的长直发如同羽翼,轻盈蹁跹。
那是束桦霖和尤芊。
一瞬间,宛如被一锤猛敲在脑袋上,大脑格式化地空白,然后一阵又一阵的钝痛,疼得连一口呼吸都要求死神施舍。
他们同框的脸像被截图的照片,以放大了无数倍的形式出现在夏若的眼前,那一对人的微笑和紧握的双手,就这么讽刺地定格在她的大脑里,而后拆分成一帧一格的慢动作。
束桦霖牵着尤芊慢慢走向宾利,尤芊笑着抚平裙摆,坐进后座位,束桦霖拉住车门,似有若无地瞥了夏若一眼,坐到靠近尤芊的位置,然后,在夏若愕然的表情中关上门,豪车驶向了前方。
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吓人,慢得足以让夏若看清尤芊脸上的喜色,看清束桦霖望过来时的哂笑和自得。
约定的时间即将到达、那是前往ktv的方向、束桦霖没有取消参加生日宴会的约定、刘琴邀请大家带上家属来参加……
可怕的信息素由凝聚到了一点,汇总出一个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信息。
束桦霖正带着尤芊参加刘琴的生日宴会。
而尤芊参加宴会的身份,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
这算什么?
刺激,讽刺,还是报复?
就在前天还口口声声挽留她的人,眨眼就当着她面牵上了另一个女人的手,以男女朋友的名义参加别人的宴会,而对她呢,不但没出面替她解决他挑起的事端,还以讽刺的方式,赤.裸.裸地报复她,这是要让她明白没选择他,是她的损失,而本该坐在黑色宾利里享受特殊待遇的,即将获得同事们惊叹的人,应当是她吗?
她理解自己的拒绝对他尊严和面子造成了伤害,但她决计想不到他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回报她。
他是想炫耀,还是单纯地孤独想找个伴,又或者,其实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她颓丧地低下头,脚尖戳了戳地上凸起的水泥块,活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颓然不知所措。遇到这种事,是该恼怒,还是沮丧?她都有,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胸口,反而派生出可笑的情绪来,她想笑,她心想这都什么事什么人啊,都能让她碰上,可是又笑不出口,被人用这种方式回报,像扇了她一耳光,狠狠地告诫她当初喜欢错了人。
她又将自己陷入奇怪的圈子,圈外是人来人往的喧嚣世界,圈内是她孤独一人,圈的界限是一道心坎,等待着骑白马的王子也好,唐僧也好,用爱与真诚感化它,将她拉出圈子,给那一对人漂亮的回击。
否极泰来,从来不是假话,当你悲惨到了极致,豁然抬起颓丧的头,会发现彩虹悬挂天上,然后降落下来,贴在你心口。
跑车引擎的轰鸣自远方而来,像是要昭告它的富有,声声如雷,从街口那头炸响到了这头。
从听到响声到抬起头,只是简短的几秒钟,跑车已如迅捷的雄狮,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停在她面前。
红得似火的车身,亮丽得几乎能倒映出夏若吃惊的神情,线条流畅的车型,像位优雅的绅士,古典又不失现代时尚。纵然对车毫无研究的夏若,也认得出那响当当的跑车名牌。
保时捷。一辆红色保时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停在闹市街口,引来过路人惊讶地围观拍照。
后座车门打开,最先迈出的是一只白皮鞋,鞋面白得连烟尘都退避三舍,再往上,是卷起的西装裤脚,露出白净的脚踝。接着,正主走出来,平地一站,高挑的身材足以用俯视的目光睥睨众人,修剪得体的麻质天蓝色西装,包裹出他修长的身形,搭配着白色衬衫,和松松垮垮系在脖间的蓝色领带,带出青春又年轻的气息,比正统西装的古板多了时尚的味道。
男人的碎发被发胶抹得服服帖帖、一丝不苟,戴着的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从光洁的下巴和优美的脸部轮廓,可以看得出正脸绝对帅气。
他双手插着裤带,迈开修长的双腿,步履稳重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