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笙低着头,心思却早已是千回百转。
之前她只觉得沈达庭为人淡漠,不好相处,但是今天这九曲十八弯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已经知道她和林长庚的事情了吗?
为什么会突然跑来问她这个?
“为什么侯爷忽然问及这个?”
沈达庭微微低下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又忽然甩甩手:“只不过是突然想到,你已经及笄了而已。”
说罢,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沉默了。
对,就是沉默了。
沉默到让沈筠笙很想骂一骂人。
莫名其妙提了这么个话题,她还在担心是不是自己暴露了的时候,又忽然戛然而止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奈何她现在着实没有胆量怒吼,只能委婉曲折地问上一句:“如果没事的话,筠笙先回去了。”
沈达庭依旧在沉默。
沈筠笙暗自咬了口牙,准备自己慢慢退出门去。
“最近要变天了。”沈达庭的声音忽然悠悠响起。
嗯?沈筠笙皱眉,却只能老老实实应上一句:“是。”
“你走吧。”沈达庭淡淡看了她一眼。
沈筠笙敛起心中的吐槽,规规矩矩地道了声退,便回去了。
“是死是活。”沈达庭淡淡望了眼门,“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皇帝果然和太医说的一样,已经醒来,而昨天的兵荒马乱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是实际上是否如此,却未可知。
皇帝这次的昏迷,给许多人敲响了警钟,虽然皇帝一反常态的并没有下令去查到底是什么人敢在他身上动手脚,但是大臣们已经有志一同的开始了站队大业。
这种时候,就是皇子的角力,站好了队,自己就是开朝功臣,站错了队,那便是一朝身败名裂,落得个凄惨下场。
沈筠笙不知道建昌帝会做些什么,但是林长庚和她外公已经站在了太子这边,她自然也只能祈求太子获得最后的胜利。
而现在,她只要好好待着,护好自己,不给他们拖后腿就行了。
“璎珞,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小姐”璎珞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小姐,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沈筠笙打趣她。
“怎么可能?”璎珞皱着眉,“我只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小姐,真的要变天了吗?”
“是啊,要变天了。”沈筠笙叹了口气。
今天萧程来传消息,林长庚让她们赶紧从永安侯府里搬出来。
因为最近朝局不稳,他担心她们继续待在永安侯府会有危险。
而她们再等一会儿,等萧程那边准备好了,就借口出府逛街出门去,然后便再也不回来了。至于永安侯那边,等到回头再说。
璎珞又叹了口气,她一时之间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能边叹气边去收拾东西。
沈筠笙看着她的身影无奈地笑笑,忽听见有人敲门,估计是萧程那边收拾好了,便让璎珞去开门。
“他有那么快吗?”璎珞嘴里嘟囔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去开门。
沈筠笙轻笑一声,低下头去逗弄手边的雪球,准备过一会儿抱着它一块出门,却许久没有听见璎珞的动静。
她心中生疑,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了昏倒在地的璎珞后,便眼前发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沈筠笙浑身酸痛,强自支撑着睁开眼睛,只看见自己正处在一个黑乎乎不见天日的地方,真真正正地伸手不见五指。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虽然没有被绑住手脚,却浑身无力,毫无半点逃脱之力。她只好又试着喊了声璎珞,却没有人回应。
事已至此,她完全可以确定有人绑了她,却不知道璎珞现在如何,她昏倒之前见到璎珞也昏倒在地,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她在这里静静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了声音,接着一阵亮光传来。她久在黑暗之中,一时之间竟不能适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在这儿待着,感觉如何?”沈达庭信步走来,嘴角噙笑。
“你!”沈筠笙眼睛死死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抓我?”
“你猜猜看。”沈达庭好整以暇地坐下来,正对着沈筠笙。
沈筠笙此时无力地倚在床上,借着光打量这个地方,才发现她身在一个房间里,联合之前半点光亮没有的情形,她应该,是被关在暗室里了。
她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再抬起头来冷冷看着他。
“我猜不到,你明说吧。”
“林长庚那么喜欢你,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这都猜不到吗?”沈达庭玩味地看她一眼,嗤笑道。
沈筠笙心中一惊,他知道她和林长庚的关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绑她,难道是那仅有的一层遮掩的布也不想要了吗?
她现在脑子很乱,好像什么都成了一团乱麻,理不清。
她只问道:“我的贴身侍女呢?”
她要知道,璎珞的生死。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一个丫鬟的死活,愚蠢!”沈达庭忽然站起来,逼近了沈筠笙,“我沈达庭怎么有你这么愚蠢的女儿!”
沈筠笙忽然笑起来,“女儿?你什么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了?”
她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