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用酒精麻痹痛苦
小梦听到这里,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几乎要哭了起来。他说:“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和韩梅姐联系了,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怀孕在家休息呢。她能到哪里去呢?她不是一个随便麻烦别人的人。”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小梦还是个孩子,他和韩梅之间的关系真的像韩梅所说的那样,纯洁得如同姐弟。
我说:“你可以陪我到韩梅比较要好的其他同事家找找吗?”
小梦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梦的母亲在一边安慰我说:“你不用太着急,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也许她冷静下来,过两天自己就会回来。”
她的安慰没能让我产生丝毫的轻松感,她不了解,韩梅做事从来不会出尔反尔。
我不敢利用电话联系,怕因此失去和韩梅见面的机会。
我和小梦跑了一个上午,可能的地方都找了,没人见到过韩梅。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韩梅的哥哥,另一个是韩梅的前男友许明辉。
按理说,韩梅是不可能投奔这两个人的,想当初就是他们把她逼上了绝路。韩梅是一个外表文弱,内在很刚烈的女人,她宁死都不会向他们求援,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韩梅的哥哥听说梅梅离家出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唉声叹气地低下了头。我急不可待地问:“你们有没有韩梅可以投奔的远房亲戚?”
韩梅的哥哥说:“没有了。”
这时候,韩梅的嫂子从卧室里走出来,像个太监似的怪声怪气地说:“韩梅早就和我们这哥哥嫂子断绝了关系。她什么时候找的男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人是在你们家走的,责任在你们,与我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怪声怪气让我立刻想起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天气里韩梅在海边礁石上寻死的那一幕。我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对无情无意的哥嫂,可又一想,她说的也没错,人是在我家走的,是被我的无耻行为给逼走的,现在最应该受到教训的是我。
在许明辉那里我们同样没得到任何消息。他说:“我和韩梅自从分手以后就没有任何来往,她是个性格很内向的人,我很难分析她最终的目的。”
太阳带着它最后一抹余辉又落进了幽深的山谷,把这寒冷漆黑的世界留给了多灾多难的世人,很多不幸便在这凄寒的黑夜里不遗余力地施展着它让人神经寸断的魔法。我望着初绽的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华灯忽然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幽灵飘动鬼火闪烁的地狱,我疲惫的身子伴随着这种感觉在黑夜中发起了一阵莫名的抖动,大脑里找到韩梅的希望在这种无情的抖动中也几乎化作了泡影。
小梦一直跟着我,他表现得和我一样心急如焚。我从他真诚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和韩梅之间纯洁、高尚、深厚的友谊。每当我们带着一线希望到一个我们认为韩梅可能去的地方又沮丧而回,两个人无奈地对视一下时,他那坦荡的目光就会像锥子一样扎在我本来就流血的心脏上,我曾经的龌龊怀疑也会在瞬间化作无数条长着锋利牙齿的虫子咬噬着我的肌肉和骨骼。
我说:“小梦,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小梦说:“大哥,韩梅姐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她给了我很多帮助。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太客气了。”
我无法因为我的歉疚而拒绝小梦真诚的帮助。整整一个夜晚,我和小梦像夜游神一样,开着车慢悠悠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
第二天早上,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屋子里空空荡荡的,电话一直默默无语。环顾四周,房间里韩梅亲手布置的各样摆设赫然在目,往事一幕幕出现在我的眼前,韩梅的影子萦绕在我的记忆中,我承受着锥心裂骨般的痛苦和无可挽救的悔恨。
一个本来可以称得上完美的家庭就因为我无止境的yù_wàng和贪婪彻底毁灭了。眼看着就是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现在家破人亡,只剩下我刁然一身,苦苦地挣扎于这个给我留下无穷回忆的屋子里。
以后的两个月多时间里,我什么工作都没干,一直专心致志地寻找韩梅。开始的一周,小梦请了假和我一起找,后来我一个人找。从滨海市内到周边农村又到邻近的大小城市,想到的地方去找了,没想到的地方也去找了,但是韩梅就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无论我怎样寻找和在心里苦苦哀求,她都没有任何音信。
后来,我不再寻找了,我回到家里,把电话安装了来电显示,把手机交足了费用,把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终日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痛苦。
第91节孤家寡人
对于一个痛苦的男人来说,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什么痛苦都没了,有时候,还能让人产生一些希望中的幻觉。
我多次在酒后的半睡半醒中看到韩梅出现在我身边,有时候,她还带着我们的小女儿一起围绕在我的身前身后。啊!好温馨。我强迫自己继续麻木不要清醒。但是,每次都是这种幻觉出现后不一会儿,酒精对我的大脑就不起任何作用了。
清醒后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个孤家寡人,身前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当证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幻时,痛苦会成倍地活跃起来折磨我,顿时感到头痛欲裂,心如刀绞。
我无法承受这种痛苦,无法面对自己亲手制造的恶果。于是,继续往体内注射酒精,继续幻觉,继续痛苦。
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