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邸报并无重要的军事信息,不过是循例向朝廷奏报长江一带的情况,却能让皇帝脸色大变,不得不令人讶异。
内阁大臣上前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奏报看了两眼便惊的上下牙咔哒打颤,“皇上,这楚修泽也也太放肆竟然敢”
竟然敢藐视皇威,隔江辱骂皇帝。
宇文彻从他手中扯过那封奏报,双眼充红看着上面“遗失国土、胆怯无能、优柔寡断、遗失挚爱、不过区区黄毛小儿”等语,他愈发觉得耻辱,楚修泽不过是在拿苏琬清的事做文章,暗中讽刺自己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留在身边。
而苏琬清看到那封奏报却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令宇文彻更加脸红的无地自容,从她手中夺了过来,“不许看了”
“诶,我还没看完呢!”苏琬清目光还停留在那封奏报上,笑容有些狡黠,“皇上害羞了?”
皇帝尚且不愿承认,“你不许看了,总有一天朕要他全数收回这些话。”
苏琬清娇俏一笑,钻进他怀中,环住他的腰道,“三郎何必在意别人的说法?在琬儿心中,三郎可是自古以来最最最英明的皇上啦!”
皇帝嘴角忍不住地抽搐,捏了捏她的脸蛋,把玩着芊芊玉手哼道,“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苏琬清依旧坏坏地笑,“我是说真的!这绝对是琬儿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皇帝顿时感慨无比,“你不必骗朕,朕有时候想一想,楚修泽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朕什么时候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了?”说着,他无奈地摇头。
苏琬清很想说其实大臣威逼是她策划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不能再优柔寡断,她只会成为他千古帝业的拖累,她不能再在他身边停留!
皇帝对她很好,虽然她已搬离宫禁,他每天还是必定会抽出两个时辰来陪伴她。节气已经渐渐热起来,院子中没有参天的古树,荫凉也比较少,故而在游廊边喂一小会儿鱼便满身是汗。皇帝却说是因为她有了身孕才频频出汗,极为谨慎地照顾她,岁月静好,只是难长久。
朝中事务繁杂,皇帝陪她用过晚膳便离开了,临走时仍不忘训导内卫全力保护她。
苏琬清歪在条炕上为他绣寝衣,夏日夜幕降临的晚,直至此刻外面依旧亮着,偶有昏鸦站在树枝上鸣叫几声,周围安静祥和,侍候苏琬清的丫头们屏息静气站在旁边。
门边有人打卷了五彩络帘进来,待他走到跟前,苏琬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派来守卫她的内卫队长。
“卑职拜见瑾妃娘娘,娘娘交代给卑职去办的事,已经办妥了。”他对着帘外拍拍手,属下便将几名丫头带了进来。
苏琬清笑着问,“这么快就选好了?禀报皇上知晓了吗?”
“娘娘放心,皇上知道,这几个丫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绝对没有问题。”说罢,他转过脸去道,“你们快给瑾妃娘娘见礼。”
那几个丫头看上去不过才十五六的样子,还都怯生生地,不敢抬头看苏琬清,一齐道,“拜见瑾妃娘娘。”
苏琬清仔细打量她们每个人,身量都差不多,梳的发髻也都相同。她对着内卫队长道,“留两个侍候我便足够了,用不着这么多人。就她和她吧!”她指着两个女孩道。
“是,娘娘。你们两个留下,其余的人都跟我出来。”
苏琬清略微颔首示意,看着内卫走出去,方对留下的那两个丫头道,“我可不是难伺候的人,只要你们认真仔细一点,便足够了。让你们月兰姐姐先带你们下去收拾住处,晚些再来见我。”
“是,娘娘。”
到了安寝的时候,苏琬清已经躺在了榻上,月兰就要打发那两个丫头出去,她忽然道,“月兰,今天月华生病,你侍候我一天了,今晚不必值夜了,让小琴来吧!”
月兰尚在犹豫,“娘娘,她们初来乍到,只怕伺候不周,还是奴婢”
苏琬清扬手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伺候不周的,也就是我夜里醒了递杯茶。若是你今夜再熬一晚,肯定会累坏了。月华那病一时半会好不了,你若不在,更没人教她们了。”
月兰一想是这个道理,便恭敬应下了。她简单嘱咐了琴儿几句,便退下了。
苏琬清躺在榻上,却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坐在帘帐外的丫头。她至今仍不能确定,毕竟她在外形上与画琴相差太远。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苏琬清躺在榻上哼道。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苏琬清猛地从榻上坐起来,拨开帘子朝琴儿望去,却见她也满含深情地望着自己。
“公主”
只一句话便足以让她热泪盈眶,她掀开身上的锦被朝外走去,“画琴!你这是为何你容貌声音都变了?!”
画琴连忙过去扶她,将她搀到床榻上,自己则靠坐在脚踏之上,“公主,这是主上派过来的会易容术的大师帮奴婢捯饬的,至于声音,奴婢恰好得了风寒。”
这个季节怎么会得这样严重的风寒,只怕是她刻意为了改变声音而淋了冷水。苏琬清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忧虑,只道,“你是如何混进来的?竟能躲过内卫的盘查?”
画琴缓缓道,“扮作良家女子,重金贿赂了周围的邻居,便瞒天过海了。倒是公主,当初都不曾跟奴婢说一声,就把奴婢给打发出去。”
苏琬清哑然失笑,“你此番回到我身边又能如何?内卫将这院落守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