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盈盈一拜,柔声道:“皇上圣恩,臣女实在惶恐!”
“不必如此多礼,下去坐吧。”皇上微笑着开了口,宴会再度热闹起来,觥筹交错,美酒佳肴的香气在空中飘散绵延。
云清歌却是半点兴奋的心思也没有,手缩在袖中抚摸着那颗珍珠,眼睛不动声色地看了在座众人一圈,却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云清歌,云清歌,你快告诉我们,刚才那舞是你何时想出来的,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东西呢?”林雨轩一个劲儿的问着,周围的一众千金也都围了过来,面色没有对云清歌明显的排斥了。
云如水也走了过来,红晕布满了整张脸:“大姐,你方才跳得舞真是翩若惊鸿,飘若游云,在场的怕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了。”
云清歌挥开了林雨轩的手,对着云如水冷冷一笑:“若非妹妹方才的那惊鸿舞太过绚丽,姐姐我哪里想在皇上面前卖弄自己的这么点才华?”
是啊,若非云如水非要出风头,云清歌的确不会上场,众人本就见她没心思去。而且云如水方才是真心实意要炫耀自己的,是她想要压过所有人才是!
瞬时,周围的一众千金们都鄙夷地走远了些。她们可都是府上正经的嫡出主子,而不是这个假惺惺的庶出女子。
云清歌却不同了,她的外祖父可是侯爷!她们就算不巴结云清歌,也不会让她难堪。
云如水的眼泪滚滚落下,悲愤的目光直直扫向了云清歌。
云清歌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微笑着一一解答旁人的问题,又答应了回去后给她们都画上一幅画,这才让众人高兴地坐了回去。
一直到宴会离开,云清歌已经喝了不下七杯酒。
王氏和她一道出宫时,云青山与刘氏早就离开了,连一个丫鬟一驾马车都没有给她留下。
云清歌不由得气得发笑,他们这是明摆着与自己不对盘,也不看看今天皇上对她是什么态度!只是相府有个嫡女,即使没有了她也没什么可惜,这才这么不留余地吧?
“载我来的马车还在,我们先回府。”王氏拉了把云清歌,目光对接的一瞬间两人都明白了对方对相府的恨意。
扶着王氏上了马车,云清歌也躬身坐了上去。
胸口闷得慌,云清歌随手撩开了帘子透气,一张刚毅俊俏的脸就从她的面前一闪而过。揉了揉眼睛,那人又突然回了个头,目光恰与云清歌撞上。
欧阳少卿冷淡的面上浮出些许笑意,他骑着马走来,伸手到帘子外:“珍珠还我。”
黑珍珠竟然是他的!云清歌的酒一下子全都醒了,震惊中拿出了珍珠递了过去,沉着一张脸道:“喏!”
这个男人究竟是想看她出丑,还是笃定了她能在皇上面前出彩?
无论是那种可能,他的心思都深沉,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不想看欧阳少卿此事是什么神情,云清歌放下了帘子,对看过来的王氏柔声解释:“方才看见皇宫里,有片地面都是汉白石所制,不禁看得丢了魂。”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那时的你了,终究长大了。但是刘氏对你的恨意也越发深了,尤其是今天她的宝贝女儿入狱,她的怒火第一个就要发作在你身上!”
的确是刘氏能做出来的事儿,云清歌打断了王氏的话:“可是有了皇上的一句话,相府日后只怕我受伤害,就算见不得我活得自在,也不会要我的命。相反,他们会变着法的保护我,每时每刻都担心我磕着碰着。”
王氏一惊,随即笑开。
是啊,皇上说过相府之人会好好对待云清歌,其实也是命令。金口玉言,谁敢不从?
而且,她的一支舞蹈就足以将以往的谣言全部掩盖,什么貌若无盐,什么不学无术,都会被才貌双全取代。而原本名扬京城的云玲珑,也许会被人渐渐忘却。
云清歌今日所作所为,包括请旨求皇上将秦老调去西北赈灾,不会就是为了这么一句保命的话吧?若是这样,她的心思也太深沉了,而且连皇上都被她算计进去了……
王氏悄悄朝云清歌打量过去,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倚靠在宽大的躺椅上,似是睡了。
“嫣然,日后若是你家小家遇上什么困难,你第一时间着人去禀告我!”王氏沉了眸子,下定了决心。
直到看见嫣然重重点头,她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放了下去。
她没有儿女,丈夫也不争气。云清歌,也许会成为她改变现状的唯一赌注!
王氏还想交代些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声粗犷尖利的男声大喝一声:“停下马车!”
“小姐,你可要坐好了!”马车突然调转了方向,车夫的声音满是惊慌。
云清歌猛然睁开眼睛,身子被颠得撞上了桌子的一角,这才转醒。王氏连忙抓紧了她的手,嫣然死命抓着窗棂颤声道:“小姐,有劫匪!”
云清歌凑近窗口一看,果然有无数黑衣人在马车后追赶,明晃晃的大刀闪亮着冷冽的光泽。
“有很多人拿着兵器追过来了,也许我们遇上打劫的了,可是我们走的分明是官道!”云清歌咬牙切齿,这些人除非是亡命之徒,否则不敢在官道上放肆!而且敢对相府的马车下手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与王氏这个深闺妇人有仇的外人应该不存在。那么,这些人想要的是她?
嫣然红了眼眶,哭泣道:“小姐,若是劫匪,我们将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