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肯定是被婴儿脸盘似的邪尸寄生了,如今已经尸变成了一具捻地尸。之前我就察觉到了,捻地尸身上的尸气并不算浓郁,这具新生的捻地尸更是如此,我几乎感觉不到它身上的尸气。
它没有遁入地面,就是停在骨堆前,死死盯着我们看。
我感觉,它似乎是在忌惮蛟龙的尸骨。
过了一小会,它竟然转过身,又扭动着身子,从洞口爬了出去。我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对龙骨,竟然挡住了捻地尸。
可我们三个现在怎么出去?
我看了眼梁子背后的辟邪符,虽然现在我们距离骨堆有一段距离,可我还是能明显看出来,辟邪符上的朱砂已经变得有些发污了。
梁厚载碰了碰我的胳膊,对我说:“那不是你们守正一脉的封魂符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龙骨那边指,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发现其中一块骨头上贴着一张灵符,之前我的所有精力都投注在洞口的方向,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张灵符的存在,现在仔细看了眼灵符上的符文,不是我们守正一脉的封魂符还能是什么?
不过那张符看起来已经贴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黄纸已经有些掉色,呈现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花白,可即便如此,灵符上的朱砂却依然鲜艳无比。
我朝梁厚载点点头:“确实是封魂符,应该是我师伯贴上去的吧,怎么了?”
梁厚载沉思了一会,才对我说:“灵符已经褪色了,该换了。之前那个……王大富不是说你师伯快来了吗,我觉得,你师伯如果能来的话,说不定回到这里来更换封魂符。”
我皱了一下眉头:“你的意思是,等我师伯来救咱们?”
梁厚载立即点头,还有些担忧地说:“在咱们现在这个位置,我的辟邪符大概能支撑七八个小时左右吧,可如果再经过龙骨一次,辟邪符就彻底没有了。外面的尸气太重,咱们撑不了多久的。”
其实我和梁厚载还好,关键是梁子。
梁厚载说的也没错,梁子现在的身子太虚脱了,我不知道我们没找到他的这段时间里,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可如果现在带着他出去,他绝对撑不过一个小时。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希望在辟邪符尚未失效的这七八个小时里,我的师伯赵宗典,能像预想中那样出现在这个洞窟中。
梁子知道我们暂时走不了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闷闷地骂了句:“娘个蛋的!”
我和梁厚载也是满心的烦躁,尤其是面对着那样一堆骨头,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梁子将一根烟抽了大半,突然问我:“哎,柴大伯是什么时候收你做徒弟的?我咋记得,前些年见他的时候他还说这辈子不收徒来着。”
梁子大概是想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低头看向梁子,正要开口,突然发现梁子脚边的土壤裂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地面上就鼓起了一个包。
梁厚载也看见了,离开抬脚将梁子踹开。
也就在梁子倒地的时候,地底下传来“嘭”的一声,一只软塌塌的手臂破土而出,朝着梁子那边甩了过去,梁子的反应非常快,单手撑着地面,一记扫堂腿狠狠抽在了那只手臂上。
可手臂是软的,梁子这一脚刚触碰到它,它就像条蛇一样沿着梁子的裤腿“爬”了上去,卷住梁子的小腿就往地下扯。
梁厚载抽出开山刀,一刀砍将那只手臂砍断,鲜血顿时间飞溅得到处都是。
捻地尸身上的尸气不重,可血液中的尸气和尸臭却异常浓烈,我和梁厚载赶紧将梁子拉开,防止尸血溅在他身上。
拉开梁子的时候,我就看见地上那些散碎的泥土全都朝着软臂破土而出的那个洞口聚集过去,仅仅一眨眼的功夫,洞口的位置就回复了原先的样子,就好像刚才那只软臂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太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第一次遇见捻地尸的时候,我就领教过它的狡猾,可刚刚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那具捻地尸走了。
它只是要放松我们的警惕,然后在我们毫无戒备的时候,突然袭击!
在我们三个人中,只有梁子没有经历过任何修行,于是就成了它的首选目标。
我和梁厚载将梁子夹在中间,小心留意着地面上的动静,梁子也攥紧了开山刀,全神戒备着。
梁厚载一边拿出了镇尸符,一边对我们说:“道哥,捻地尸的本体是它肚子里的另一具邪尸,等会它一出现,直接****的肚子。梁子,捻地尸看来不怕辟邪符,你小心点。”
我也顾不上点头,只是用火把照着地面,捻地尸刚才被梁厚载断了一只手,此时正有大量尸气混合着尸臭从它的创口上散发出来,它现在离我们很近,我能大体判断出它的位置。
刚才的一击未能得手,捻地尸就静静地藏在地下,很久都没有动静,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
捻地尸也不敢妄动,它在忌惮我背后的黑水尸棺。
时间几乎被定格了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我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手中的火把似乎也变得异常沉重。
捻地尸在和我们对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慢慢地后退,一直到它回退了大概十来米之后,我已经无法感知到它的位置。
可我心里很清楚,它肯定还会回来。
梁厚载感觉到捻地尸远离,立刻取出镇尸符,在我们周围贴了整整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