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借着路灯的灯光,就看见电线杆的上半段用铁箍箍着一个黑色的半球形摄像头,我记得在那个年代,像这样的摄像头还很少,所以通常有人看到它的时候,大概会认为那就是一个不知名的仪器吧,似乎也不会将它和监控摄像联系起来。
入秋以后,树上的叶子已经变得微微发黄,在后街的墙角附近,还有不少湿漉漉的落叶。
刘尚昂从地上捡起一片湿树叶,快速走到电线杆旁,猛一甩手将树叶扔过了头顶,就见那片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弯曲曲的弧,最后精准地贴在了那个半球形的摄像头上。
之后刘尚昂又一路小跑地回到我身边,说:“如果这个摄像头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的话,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我和刘尚昂一起躲在了街口处,朝着后街中观望。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从另一端街口走进了后街,那是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年轻人,头上还带着一个深蓝色的棒球帽,这人长得还算清秀,只是眉宇之间透着一种让人心烦的狂妄。
见后街来了人,我和刘尚昂也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这时候正好有几个人提着刚买的晚饭走进后街,我们就跟在这群人身后,朝着穿灰夹克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那个人也不理会我们,他走到电线杆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伸缩杆,就用那根杆子将贴在摄像头上的树叶拨打下来,又朝着四楼后窗看了一眼,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看样子包师兄说得没错,这个摄像头就是用来观察闫晓天他们的公司的。
我们尾随着那个年轻人一起离开了后街,又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写字楼的楼门口,他发现了我们,回头朝我们观望。
我和刘尚昂就做出一副对他毫不关心的样子,继续向前走着。
这个人似乎也没什么警惕心,他应该以为我们仅仅是路人而已,就没再管我们,转身进了楼门口。
我原本是想等他上电梯之后,看看电梯最后停在哪一层,可他进了楼门之后就径直上了楼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再跟着他了,如果我们两个也放着电梯不坐随他走楼梯,他很快就会再次怀疑我们。
这时候,在一楼执勤的保安看见了我,笑着迎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了?附近都没找到合适的写字楼吗?”
我装作惊奇地“咦”了一声,又有些尴尬地冲他笑:“嗨,转着转着,怎么又转回来了?我对这地方不熟啊,一不小心迷了路,你看这事弄的。”
保安也笑了:“正常正常,这地方的路就是七拐八拐的,我刚来上班的时候也常走岔了路。”
我问他:“给你的烟抽完了吗,我这还有。”
他摆摆手:“第一根还没抽完呢,这种烤烟一次抽不了太多,三四口就顶得慌了。我先存着,等有人来交班的时候,我得跟他们显摆显摆。嘿嘿。”
这个保安虽然其貌不扬的,可说话很实在,也放得开,不刻意避讳什么,让人觉得很亲切。
我朝楼梯口扬了扬下巴,问他:“刚才那人是干什么的?我们刚才和他一路走过来,他做贼似的,老回头看我们。”
保安也朝楼梯口看了看,转而对我说:“他呀,就是五楼的业主,姓李,那家训练班就是他开的。你还别说,他这人就是挺奇怪的,从来不跟人说话。”
我说:“这样啊,我还以为真是小偷呢,还想着提醒你一下,没想到是这里的业主。那什么,我再到处逛逛吧,天也不早了,再看一个写字楼,我就该回去了。”
保安朝我笑:“跟你聊天真舒坦,平时在这地方都没人理我,这楼上要是有空房就好了。嘿嘿,以后常来啊。”
我点点头,随后带着刘尚昂离开。
走出一段路以后,刘尚昂还回头朝着保安刚才站立的地方看了看,对我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没顺着刘尚昂的思路说下去,只是对他说:“查一下这栋写字楼的物业,顺便也查查那个保安。”
刘尚昂冲我眨了眨眼:“你怀疑那个保安有问题?”
没错,虽然那个保安看起来亲切,但我还是觉得他身上有疑点。
我就对刘尚昂解释道:“老包跟你提过的那个训练班就在五楼,现在也弄明白了,摄像头就是他们装的。赵德楷既然有足够的资金从这里买下一整层楼,当然也能买通这里的安保部门。”
刘尚昂点了点头:“也是。不过那个小保安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说:“之前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还向我透露了一些神迹训练班的情况,他说话时的神态很自然,确实不像是说谎,但也不能确保他不是一个行骗的高手啊。咱们这些年,也算碰到了不少超乎常理的事了,总之多留一个心眼吧,他是人是鬼,查过才知道。”
刘尚昂笑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是吧,这个道理我懂。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延安?”
我说尽快吧,如果今天晚上能走的话,最好趁夜启程。
刘尚昂显得有些担忧:“可你就这么走了,也不跟老石说一声,能行吗?”
我冲他笑了笑:“不用跟他说,石师兄他们现在已经被赵德楷搞乱了阵脚,脑子转不过弯来,如果现在告诉他我要去百乌山找老夫子,他绝对不让我去。最近这段时间你先在这里盯着点吧,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等到我搞定了老夫子,我们就对赵德楷下手。”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