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说:“我是这么琢磨的,这些年来,您不是没手段去查清赵德楷的底细,而是觉得查了也没用,因为就算您找到了证据,也无法把赵德楷怎么样。”
老夫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因为您虽然是百乌山掌派,却没有实权,只是长老会的傀儡。”
我心里很清楚,这句话会直接戳到老夫子的软肋,万一他恼羞成怒,我们几个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百乌山都不好说。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顿时就黑脸了,他眯起眼睛来盯着我,弄得我心里直突突。
可过了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他的嘴咧成了一个倒着的半弯,似乎想要大笑,可又怕自己的笑声被人听到,只是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阵别扭的“呵呵”声。
他笑了好一阵,又叹了口气:“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你这小子,跟柴老焉一样一样的。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实权,历代百乌山掌派,都逃不过长老们那一关啊。刚才你说你帮闫晓天做产业,是为了让他收回实权?呵呵,他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气吧。可是,这么一份天大的人情,闫晓天该怎么还你呢?”
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说:“他还不了,这是一份永远还不清的人情债。”
老夫子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默默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我继续说道:“我觉得闫晓天是个念人情的人,这次我帮了他,以后,他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报答我的。”
老夫子斜着眼睛看我:“你想让他怎么报答你?你是不是想,要是晓天有天成了百乌山的掌派,他欠你的情,就变成了百乌山欠你的情?你们寄魂庄,想从百乌山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我说:“关于这一点,我和我师父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我们都希望能和百乌山化敌为友。其实寄魂庄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把百乌山当做敌人,可百乌山……”
老夫子朝我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寄魂庄帮了晓天这么大的忙,就是为了和百乌山化敌为友?这我可不信,这是天上掉馅饼,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笑了笑,说道:“最近这两年,寄魂庄几次和葬教交锋,虽然没吃大亏,可每一次都赢得很艰难。加上这个教派的人行踪又十分隐蔽,很难将他们彻底挖掘出来。我和师父现在都担心,陕北这一代常年被百乌山控制着,百乌山又和正道的大多数门派没有往来,就怕葬教钻了这样一个空子,在陕北一带大举培养自己的势力。现在,赵德楷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已经印证了我们的想法。”
说到这我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老夫子的表情,只见他紧紧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地看着我。
之后我才继续说道:“我们寄魂庄确实打算和百乌山化敌为友,但我们现在不但需要朋友,更需要盟友。在陕北这里,必须有一个门派主动站出来和葬教的势力抗衡,百乌山再适合不过。”
老夫子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故作疑惑地说道:“在陕北这一代,也不是没有正道的名门大派,更何况,养尸人一脉也在这附近,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我说得很直接:“因为他们和葬教没有直接的仇恨,但葬教可是打算接赵德楷之手毁掉百乌山的。”
老夫子不停地捋着自己的胡须,半天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又端起水杯来抿了一小口清水,然后对我说:“嗯,好吧,我可以帮你调查赵德楷,但有一个条件。”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和老夫子对视。
他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对我说:“在我调查他的这段日子里,你必须留在百乌山。”
没等我作出回应,仙儿就跑到了我面前,大声问老夫子:“凭什么!你这是要扣押人质吗?”
老夫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仙儿一会,说:“你不是人,也不是鬼,你是个什么?”
仙儿掐着腰站在老夫子面前,半昂着头说:“我就是鬼啊,只不过是个有阳身的鬼。”
老夫子立即摇头:“阳身?原本该待在阴间的鬼物怎么可能有阳身?你这根本不是阳身。”
仙儿:“不是阳身还能是什么?”
老夫子沉思了一会,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又转向了我:“左有道,我的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点头:“当然答应。但我在百乌山待的时间不能太久,不然闫晓天那边可能会出事。”
老夫子也点头:“放心吧,至多三五天。”
说完他就起身走向了门口,临出门的时候,他又转过身来对我们说:“柜子那边有个暗门。你们最近这段时间就待在着,不要随处走动。”
见我点了点头,老夫子才走出门槛,他将门紧闭之后,我听到他在外面上了锁。
直到老夫子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仙儿才问我:“左有道你怎么回事啊,他让你留下你就留下?现在可倒好,咱们几个全都被他锁在这里了!”
我很无奈地看了仙儿一眼,对她说:“你以为老夫子愿意让咱们这些外人待在百乌山?他留下咱们也是没办法的事。”
仙儿眨了眨眼:“啊?为什么?”
我说:“现在的百乌山里全都是赵德楷的眼线,老夫子就算有办法调查赵德楷,你觉得,他又该怎样联系咱们,将赵德楷的底细透露给咱们呢?”
仙儿稍微思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