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小楼,我和吴林立即用木板封住了绝大部分窗户,小楼仅剩的出入口就剩下了一楼的房门和二楼的一扇窗户。
吴林在小楼上仔细探查了一圈,直到他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将土司的尸体拖出卧室,硬逼着次旦大巫住在那里。
对于此,次旦大巫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当吴林将他推进那个卧室的时候,他死死抓着门框,朝着吴林大声吼叫。刚开始吴林一直没说话,就是硬生生地要将次旦大巫塞进去,后来大概是觉得没办法,才朝着次旦大巫喊了一句什么。
我根本听不懂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也不知道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样的意思,当时次旦大巫看着吴林,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乖乖地退回了屋里。
吴林锁上了房门,然后就跑到楼梯上抽烟。
我凑在楼道口,问吴林:“你刚才对他说什么了?”
吴林长吐一口烟雾,说:“我告诉他,我只负责保他不死,其他的事与我无关,其实就算他死了也与我无关。”
“什么意思?”
吴林又是长吐一口烟雾:“这和你无关。”
过了很久,他又很突然地问我:“你怎么看待次旦大巫这个人?”
我想了想,说:“我看不透他。”
吴林笑了笑:“我能看透他,但他自己却看不透自己。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我撇了撇嘴:“你自己能听懂就行。”
吴林掐了一支烟,又点上一支:“他有的时候是个真正的好人,有时候是个魔鬼。”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吐着云烟,掩藏在云烟后的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好像急盼着我给出一些回应。
我确实给出了回应:“你的意思是,次旦大巫是双重人格?”
吴林叹了口气,拍拍屁股上的尘从楼梯上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你守二楼,我守一楼,厨房在一楼,早饭我来弄。”
我问他:“土司的尸体怎么处理?”
“存到冰柜里了。”吴林一边说这话,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坐回沙发上,从背包里拿出了鹿皮,慢慢地擦拭起了青钢剑。
清晨五点,天色还是和夜晚一样,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次旦大巫进了卧室以后就变得十分安静,我怕他出事,偶尔会悄悄卧室的门,每一次次旦大巫都会回应我,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压抑。
不管敏度和次旦大巫如何反对土司,可土司的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
七点多的时候,吴林端着锅上来了,他说他已经吃过饭,先是将锅子给我,又将一个小饭缸端进了次旦大巫的卧房。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闷闷地喝着鱼汤,不得不说吴林的手艺很专业,鱼汤很鲜,口味也是恰到好处,少一分盐就太淡,多一分就太咸,不过他好像比较习惯吃辣。
吴林不能在二楼待得太久了,他将饭缸交给次旦大巫以后就走向了楼梯口那边,在下楼之前,他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万事小心。”
他说话的时候还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联想到他之前说的话,我越发觉得次旦大巫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喝了两碗鱼汤,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很浓的困意,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总觉得半睡半醒,其间我听到附近传来了脚步声,也能感觉出那阵脚步被刻意放轻、放慢了,我知道要出事,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后来我又感觉好像有人在动我的背包,还有什么东西被他们摔在了地上,却依旧醒不过来。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我身上突然感觉一阵轻松,沉重的眼皮也终于睁开了。
我先是朝背包那边看了一眼,就发现背包整个被翻开,裹着火蚕丝布的番天印也滚落到了窗台下方。
随后我又看了看散落在沙发附近的东西,除了一打封魂符落在包外,背包里的东西都还在。
我快速跑到窗边捡起了封魂符,又冲到次旦大巫睡的那间卧室。
其实在看到卧室上的门锁全都脱落在地上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推开门一看,屋里果然没人。又凑到窗前看了看,祭台那边没有异常的动静。
我没记错的话,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附近出现了一前一后两阵脚步声。
赶紧跑到楼下看了看,吴林也失踪了,一楼的楼门就这么敞着,有风吹过,那扇门还跟着晃动两下,整个小楼里都没有搏斗的痕迹。
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吴林带走了次旦大巫,两个人在离开的时候还动了我的封魂符。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却毫无头绪。
现在也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了,我赶紧上楼拿了青钢剑和剩下的符箓,然后快速冲出小楼,朝仓库那边赶。
吴林和次旦大巫失踪,祭台没有动静,这些情形似乎都和仓库里的村民没有任何联系,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心中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只觉得仓库那边要出事。
我知道,这是又是小推算术带给我的直觉。
也就在我朝着仓库方向猛冲的时候,身侧的一条小巷子里不早不晚地传来了一身闷响——噗!
我立即后退两步,朝着小巷里观望,却看到吴林正仰面躺在地上,离他三四米的地方还落着他的狙击枪。
“吴林?”我试着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