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翘起,神情中带着隐隐的餍足之意。
见王太医这失措的样子,商嘉年也顺着他的目光往碗中看去,却见自己先前滴进去的那些血与孩儿之前滴进去的四散了开来!
“怎么会这样?父子的血不是应当融合在一起吗!”商嘉年惊诧的瞪着双眼,看完碗里又看向王太医,似是在寻求一个解释。
而王太医哪给得出什么解释。这唯一的答案显而易见,若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岂不是会成了平阳侯眼中的罪人。
见王太医只轻垂着脑袋不作答,商嘉年大约也明白自己不该再心存侥幸了。可是他想不通!不论官凝青之前做过些什么,可自打她进了平阳侯府便不再与任何男人来往,这孩子是谁的?
正在商嘉年逐一排想之时,蓦然听到一旁响起个幽沉的声音,是陆九卿。
“王太医,给圣上配药要紧,既然平阳侯的血无法稀释小公子的血,那就直接将小公子的血做药引。剂量少放些,圣上能吃得住。”
王太医原本也满心的彷徨拿不定主意,眼下既然世子给了条路子,王太医谢恩般的连连点头应承着退了出去。
李公公也未料到会有此般结果,自己在这儿呆的也是尴尬,正好借着王太医退下的机会一并跟着出了屋。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陆九卿和商嘉年,还有那个不知生父为谁的婴孩。
“你早就知道了?”商嘉年斜睨一眼陆九卿,那眼中淬满滢滢愤恨之光。
陆九卿那唇角一直浮着的笑意逐渐明朗,最终不由得嗤笑出声,“呵呵,看来平阳侯还是有智慧的。”
“只是在娶妻生子时怎的就这般不小心?”说罢又是一声冷哼,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
伴着几声愤愤然的粗喘,商嘉年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可他这一肚子的火究竟该向谁发,他自己也迷惑了一瞬。
陆九卿只是纠出了事情的真相,自己非但不能骂他,反倒还应感谢他……若不是陆九卿,怕是自己要一辈子蒙在鼓里,将官凝青与人私通的野种当成宝贝来疼!
可是想到这儿,商嘉年又突然心下质疑,陆九卿会如此好心?呵呵,这断不可能,显然他有他的目的。
“陆九卿,咱们今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商嘉年转头怒瞪着这屋子里除自己之外的那人,眼中布满鲜红血丝,仿佛恨的能流出血泪!
天知道,这孩子对他们三代单传的商家意味着什么……
“哼,”陆九卿往一旁的圈椅中坐了下来,动作洒脱不拘,俨然一派看戏的架势:“你想不绕弯子,那好。”说着他将右腿往左腿上随意的一搭,极懒散的端过方几上的青瓷茶碗儿,用碗盖儿悠哉的滤着浮叶。
陆九卿的闲适与商嘉年的焦躁完全是两个极端,明明嘴上说着愿意直言,可又什么也不说!商嘉年也不想跟他磨性子,径直问道:“陆九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呵呵,我想要做什么?”陆九卿放下茶碗儿抬眸看着眼前已是面红耳赤的平阳侯,嘴角始终挂着淡笑,“商嘉年,自打你为国伤身后,圣上是多么盼着你能奇迹般的续上香火。”
“圣上见你喜得麟儿,便为小公子在宫中设十二日庆宴,给足了平阳侯府面子里子!如今却证实了这孩子是个野种,那你算不算是诓骗了圣上的一片热忱?”
“这算不算欺君之罪,可就是圣上一句话的事儿。”
陆九卿这几句话说完,商嘉年的额头上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方才只顾气只顾想着如何重惩那个贱人和她的奸·夫了,竟未想到圣上那边。
如今想来,这事还真是可大可小,若是圣上真动了怒那才是平阳侯府里最大的灾难!毕竟他之前还为小公子在圣上面前讨了封,袭爵之事非小事,若非亲子那的确是有欺君之嫌。
更何况若是圣上追究下去,官凝青的身份自然是包不住了,那他平阳侯府的人日后还有何颜面在这临安城呆下去!
“陆九卿!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究竟要把我平阳侯府怎样才肯甘心?”商嘉年那双怒目越发的狠厉,仿佛要生吞活剥了眼前之人。
陆九卿脸上挂了许久的笑意渐渐逝去,肃穆呈于脸上,登时整个人阴冷了下来。他从圈椅上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将愤怒的商嘉年笼进自己高大身量而投映下的阴影之中。
“商嘉年,在这事儿上我可以放你一马,让你自己去处理。”他冰冷的声音不带半点儿情感,甚至让人不敢相信这话的是否为实。
“你……此话当真?”
“哼,”随着一声不屑,陆九卿转过身子侧对着他:“当然当真。不过你自然也要拿诚意来换。”
商嘉年闻言急着追问道:“你要什么?”
陆九卿斜觑他一眼,缓缓说道:“我要你对外公示,数月之前的楚妤被休仅是坊间谬传,实际是和离。”
“什么!”商嘉年双眼一眯,打死他也没想到陆九卿兜转了一圈儿要的竟是这个!
“哼!”这回换商嘉年不屑了:“陆九卿你以为这种事